蒼茫的土地上,一個女孩兒後背一把油傘騎著駿馬疾馳。腰間掛著金色的雙刺,刺的後面各掛著玲瓏血滴墜,胸前的布袋上藏滿書卷。

這汗血寶馬可不是哪裡都能買到的,對於小偷和挖墓的人來說,搞到這樣的好馬輕而易取。想被陰司獄抓住,還得考慮慣犯盜了挖了多少洞。

前面就是一缽城的疆域了,只要在那裡把盜竊的東西賣了就可以拿到一筆錢,離開這個領土,金盆洗手。據說這一缽城在中原可是面積最大的城了。住戶,商業街道,武者位置井然有序。

萬一碰到一缽城的弟子,看出來她是個嫌犯,就不好了。進了一缽城,她就到裁縫店買了一套少女的衣服,換上之後,找了一家酒家在住房裡梳洗打扮了一下,揹著包裹尋找接貨人。

一出門就看見五個一缽城的弟子進了城,其中一個還抱著一個小夥子,長得挺俊俏的。

“哼,這種男孩兒我見多了,長得是挺俊,可惜生病了,沒啥用,還是我巫仙谷的男的好看。”

女孩兒看著愣神,回身撞在了一個小夥計的身上。她鼓鼓囊囊布袋裡的書卷灑在地上,上面畫著逃犯的畫像露了出來,那夥計給酒店送柴火,眼尖地看到畫像上都是什麼東西,他“哇”的一聲喊出來。

“小夥兒,你看看我的眼睛。”

那小夥計想著看眼睛能看出來啥,他就瞪了一眼女孩兒的眼睛,他腦袋混沌起來,眼睛上除了美麗的鮮花啥都記不清了。女孩兒立刻收拾好布袋溜走了。

走在路上,她就聽見好多人在傳閒話:“你們聽說沒有,一缽城的弟子帶來的是崑崙的次子?”

“這崑崙和我們東土距離十萬八千里,怎麼帶咱們這裡了?”

“你們不知道吧,那孩子前段時間把窩子集團漏人居給端了,他好像身上有把寶琴,價值連城。”

這些話飄進女孩兒耳朵裡,一聽到寶這倆字就見錢眼開,她那盜墓的手就開始癢癢。

不行,說好了再也不幹了,她拿到錢之後給巫仙谷的哥哥治病,雖然就見過他一面,一定能再次見到他。

她尋著城的牆壁上留下的記號,很快找到了接貨人,她把布袋上的東西展示給那人,讓他看了看。

“貨已經給你看了,全部都是從陰司獄偷過來的,你可以去報仇了吧?”女孩兒在四周看了看,這送貨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別被盯上了。

“我說蓮紫姑娘,你不怕陰司獄的人追殺?”接貨人眼裡充滿狡黠,乾癟的下頜上留著一縷白色鬍子。

“幹我這一行的人早就把這字扔到九霄雲外了。我們巫仙谷的人個個高手,我要是出事,會有人出頭的。”

“蓮紫姑娘,你可想過沒,你們巫仙谷的人可沒有你這盜洞的人。”

“不用你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從此兩不相欠!”

她很快收到了一筆錢,把錢收進錢袋,溜出小衚衕。

她身後的接貨人揭掉臉上的假面板,石凹的臉露了出來,他看了看犯人的黑名單,裡面有郭玉橫的畫像,他眼裡全是惡毒的光。

既然一缽城的弟子把郭建浩帶了進來,這送上門的機會怎麼能輕易放棄?

蓮紫收拾好行李後在大堂結賬,抬頭瞅到打烊時間變更的告知:一缽城因特殊情況,在午飯過後城門全部關閉。

午飯過後?蓮紫看了一眼時間,這馬上就輪到關閉城門了,得趕快離開,天黑前如果不動身,她的狐狸耳朵就會露出來。從一隻狐狸修煉成人,再從人練成仙比登天還難。

她摸了摸頭髮,應該能罩著嚇人的耳朵。蓮紫縮頭縮腦地跑到小院子裡尋找那匹馬,可它不見了,迎來的卻是陰司獄的人。硬拼的話只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他們暫時遠離自己。

她對陰司獄的人散發出狐狸身上的怪味,那些人捂住口鼻,蓮紫趁機會逃之夭夭。

本以為能逃出一缽城,這時一缽城的弟子開始封城。這樣下去,蓮紫和陰司獄的人全被困在了城裡面。

經過多年的摸爬滾打,她總結了一條經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喬裝打扮可是一隻狐狸最擅長的事了。她扭著水蛇腰,走到城門站崗的一名一缽城弟子面前。

“這位小哥,這六月的天氣熱不熱啊?你們一缽城的人穿的這麼多,都出汗了。”她去搭訕。

他不為所動,蓮紫發現這弟子不吃這一套,她伸出手帕,那上面粘著魅惑的粉塵。她在那名弟子的臉上擦去汗水。

”你幹嘛?快離開,啊嚏,啊嚏……“那粉塵進到了鼻子,他昏昏倒倒,不一會兒睡著了。蓮紫用了吃奶的力氣,把那名弟子脫了個精光,把他藏在一個樹林裡,她換上了他的衣服站崗。

日落之前,走來一名換崗的,個頭不高,長棍架在肩上,精瘦精瘦的。

”姜悟,辛苦你了,替我站崗這麼久,今天上午中暑了,多休息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