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夫……”

在醫院的走廊,沉默須臾的曲颯開口,她聲音很低,卻無比清晰,那一刻韓旭便知她有了主意。

對上曲颯的眼睛,只見她鎮定道:“你會為我們家人作證的對吧?”

沒等韓旭回答,她繼續道:“咱們沒有血緣親戚關係,只要你肯作證,將來的話一字千斤重。而我們,也會證明嘯天不是爸的孩子。”

曲颯三言兩語將意思表達清楚,思路不僅清晰,還頗有四兩撥千斤之效。

他若出來作證,便可證明劉桃花是自己尋死,且曲家人並未做任何言行上的逼迫。而她們若是證明嘯天不是曲安國的血脈,不僅容易離婚,搞不好劉桃花還落得個騙婚的罪名。

只是如何證明?

“你是知道我的,最喜歡打抱不平。”韓旭抱著膀子笑道:“但是你如何證明嘯天和你爸的關係?”

“不是有DNA驗證麼?我們可以找最權威的機構。”曲颯心急,沒有多想,脫口而出。

韓旭愣住,他是一名醫生,知道這些事理所當然,可是眼前的孩子,對,她才十六歲,只能算個孩子。她高中沒有畢業,沒有出去見過世面,更不曾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東西,可是,她竟然清楚親子關係鑑定方法。

韓旭的反應曲颯看在眼裡,第一秒便知她說漏嘴了。

她不安的低了低頭,隨後想到反正自己在他面前的出格言行已經不止一次,在這關鍵時刻,想來也不算什麼。

果然,只有幾息的功夫,韓旭便收了那疑惑外加震驚的神情,恢復如常。

倒是曲颯,突然想起他剛才那抹笑,疑慮道:“都這會子了,您還能笑出來。”

意思是,雖然這是我們家的事,好歹你我一年多的交情,出於朋友立場,也不該在這時笑出聲來。

莫非?

“你記住,我是醫生。”韓旭笑道:“劉桃花沒有大礙,至少在送進急救室時意識是清醒的,而那傷口,並未及裡,大概撞的時候沒有掌握好力度,讓牆上的稜角給劃了個口子,所以出血特別多。”

曲颯緊繃的弦徹底鬆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了一口大氣。

沒大礙就好,否則,麻煩不說,她爸實在不該為這種人惹一身騷。本來嘛,被欺負到如此地步,到頭來還落得個逼死人的名聲。

半小時後,急救室的門開了,倆人同步上前。

為首的主治醫生道:“你們誰是病人家屬?”語氣很硬,不知為何。

“我……”曲颯猶豫兩秒上前,“她是我繼母,沒事吧?”

“就沒見過這號人,明明意識清醒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裝昏迷,真是……我行醫多年,這號病人還是第一次見。”醫生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