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琴得了訊息,便是匆忙過來稟告顧婉音。顧婉音聽了之後登時皺起眉頭:“她身邊的嬤嬤和丫頭們,難道竟是一個都沒有發現的?”

素琴搖搖頭,“這會子診脈才看出,只是卻已經是保不住了。”

顧婉音眉頭蹙得更緊,看了一眼旁邊的周瑞靖,見他仍是平靜的樣子,不由起身道:“拿披風來,我去瞧瞧。”顧瑢音小產,她不可能無動於衷,於情於理,她都該去看看。出了這樣的事情,著實讓人覺得心驚。更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世子妃可不能去。”素琴卻是情急的攔在前頭,小心翼翼提醒道:“世子妃如今懷了孕,如何能去?小心衝撞了,那可怎麼是好?”素琴更想說的是,顧瑢音沒有保住那個孩子,是她自己沒有福氣,更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哪裡值得人同情了?

顧婉音一怔,伸手撫了撫自己已經明顯凸出的小腹,這才想起她如今這幅樣子,的確是不適合去的。當下嘆了一口氣,側頭看向周瑞靖,沉聲商量:“世子爺覺得呢?這件事情,該怎麼辦才好?”

周瑞靖卻是搖頭:“你又何必著急?你縱然去了也是幫不上忙,倒不如吩咐人拿帖子去請個太醫來。而且,這會子你去了,未必就能得了好臉色。”顧瑢音這會子,不知道心中多懊惱,見了顧婉音,必然是不肯罷休的。那種只會一味責怪別人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覺得自己錯了。

所以,又何必上前去貼了冷臉?

顧婉音想了想也是這麼個道理,當下又嘆了一口氣,頗為頭疼。誰也沒想到,事情鬧到最後是個這麼結果。也不知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怎麼的就成了這樣?想了想,又側頭去問素琴:“你悄悄的去綠蘿房裡問問,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素琴卻仍是搖頭。多少有些悵然:“聽婆子說,只怕也是保不住。也是見了紅。”

顧婉音聽了這話,心裡一時間也是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了。只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再沒說什麼。她聽了都是如此,更別說周瑞明瞭。一日失了兩個孩子,只怕心中不知道多難過。

想了想,顧婉音對周瑞靖商量道:“你去瞧瞧二弟?他只怕心裡不好受;。”

“他現在只怕忙著,等他空了我再去。”這個周瑞靖倒是沒有反對。只是心中卻是搖頭:若不是周瑞明自己也是糊塗。如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妾侍先在正室前頭懷孕,已經是離譜。為了妾侍和正妻爭執,更是不該。若非如此,又怎麼會發生今日的事情?倘若周瑞明懂得節制。把握好妻妾之間的平衡,或者強勢一些管住顧瑢音,那麼自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情,他們外人也不好說道什麼,只看周瑞明自己能不能悟了。

就在顧婉音和周瑞靖知曉了這件事情的時候,二太太和三太太,以及老太太等人,也是知曉了這件事情。

三太太聽了之後。竟是止不住的笑出聲來,彷彿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該!活該!這就是報應了!二太太做的那些事情,終於是得了報應了!”雖然是在笑著,可是聲音聽著卻是惡毒無比的。

二太太聽了訊息之後,卻是驚得連手中的杯子都沒拿住,“碰”的一聲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然而二太太卻是渾然不覺,只是抬頭灼灼的看向報信的丫頭:“你說什麼?”

那丫頭嚇得兩股戰戰。幾乎不敢抬頭,小心翼翼的將方才的話重複一次:“èrnǎi奶她……流產了。”

二太太先是不動,隨後卻是驀起身,一聲不吭的便是朝著外頭奔去。面色沉凝如水,心中更是沉怒不已——好好的,怎麼會流產?懷孕了怎麼還沒來得及高興高興,這就流產了?二太太匆忙走著,心裡卻是覺得有一種恍若夢中的不真實感。

畢竟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下午顧瑢音還在顧婉音門外雄糾糾氣昂昂的nàoshi。一轉眼卻是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自然是讓人覺得有些荒誕不經。

二太太很快就到了顧瑢音的屋子裡,環視一圈卻是沒看見周瑞明,當即便是沉了臉:“二爺呢?”這個時候,他不在這裡,卻是又在哪裡?

自然有知情的婆子丫頭上前來說明:“二爺抱著綠蘿去了綠蘿的房裡。到現在還沒回來呢,聽說那邊的情況,也是兇險。”同樣都是周瑞明的孩子,卻是一起沒了,這樣晦氣的事情,著實讓人有些不願意提起。而周瑞明這個時候不在正妻的屋裡,卻是在妾侍屋裡,也著實不合規矩,更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