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永和郡主目中的怒意,顧婉音卻是穩若泰山。這些話都是實話。她說了又如何?縱然永和郡主身份高貴又如何?總不能為了一句話就對她如何罷?縱然永和郡主不喜,也只是暗地裡。可是若是面對永和郡主如此的挑釁,她還一味忍讓的話,未免憋屈,也讓人覺得她太過軟弱好欺。

而就在永和郡主要反擊之時,卻是聽見旁邊傳來周瑞靖沉著的聲音:“還請郡主莫要拿此事玩笑,使我fuqi不睦。”竟是半面子也不

周瑞靖的話仿若是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永和郡主的頭上。剎那間,永和郡主便是清醒過來——這樣的話,怎麼能當著周瑞靖的面說?周瑞靖一貫對顧婉音寵愛,聽了這話說不得心中會不舒坦。到時候,反倒是認為她故意為難挑釁,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當下永和郡主只覺懊惱一場,忙垂下眸子,柔和了聲音答道:“永和一時失言了,還請世子妃不要怪罪才是。”當著周瑞靖,她也只能強行將怒氣壓了回去,面上還要做出一副歉意的樣子。不得不說,永和郡主也是有幾分耐xing的。

顧婉音燦然一笑:“無妨,郡主無需客氣。”

永和郡主長長的睫毛在面上授出一片鴉青的陰影,微微抿唇露出幾分笑意。只是誰也不知曉,暗地裡袖子掩著的手掌上,早已經被指甲刺出幾個深深的印記。濃烈的怒火在她胸臆中翻滾著,灼得她一陣陣難受。

而偏就在這個時候,周瑞靖忽又開口言道:“老夫人,我想著和婉音去一趟別院,休養幾日。”雖然聽著像是商量,可是語氣卻是篤定的,像是隻不過是告知一聲罷了。不過周瑞靖的xing子如此,他決定的事情,旁人就無法阻攔。

老太太自然是十分驚愕·當下便是抬頭皺眉往屏風那頭看去,語氣多少有些納悶:“怎麼剛回來,又想著去別院休養了?”先前還沒有絲毫風聲,可是這會兒突然卻是要什麼去休養。莫不是······側目掃了一眼旁邊的永和郡主·隨即又雙目如電般投在顧婉音身上。

顧婉音自然是能感覺到老太太如芒在背一般的目光,只是她卻是隻當什麼感覺也沒有,只是低著頭自顧自一口口抿著碗裡的雞湯。看著碗邊上纏枝曼陀羅的花紋。

永和郡主也是驚愕莫名,不過隨即目光卻也如同老太太一般·最終灼灼的落在顧婉音身上。

很顯然,二人都認為···…只怕是顧婉音在背後搞鬼才是;

顧婉音卻仍是毫無感覺一般,緩慢從容的喝盡了湯·這才優雅的放下勺子,用錦帕按了按唇角後,這才抬起頭來。迎頭便是對上二人的目光,頓時一愣。“老夫人怎麼了?”

當著永和郡主的面老太太也不好質問,當下只得蹙眉道:“靖兒說要去別莊休養幾天。你是什麼看法?”

顧婉音聞言,睫毛微微垂下掩去眼底的光芒,微微綻放出個笑容來,再自然不過道:“世子爺想去·我自然是沒有不支援的。況且,世子爺累了這麼些日子,休養休養也是好的。”老太太分明是想讓她識相一些·放棄這個提議。

可是······她絕不會妥協。永和郡主,是她的敵人。她們二人如今的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過好在,永和郡主幾乎沒有贏面,可是不管如何她也不會鬆懈半分。

心底緩緩浮起一絲冷笑——平日裡她處處溫和處事,老太太還真當她是軟柿子了。任由旁人戳圓捏扁麼?

“京城裡難道就不能休養了?”二太太笑盈盈的開了口,慢條斯理的建議道:“依我看,何必來回跑呢?反倒是浪費了時間。況且,永和郡主在家中做客,哪裡有主人避開的道理?傳出去·旁人還值當我們怠慢了郡主呢!雖然郡主是個大度的,可是婉音你也該勸著世子才是。”

一面說著,二太太一面含笑朝著永和郡主微微點了個頭。

永和郡主收在眼底,當即便是回了個笑容過去——二太太的意思這麼明顯,若是她還不明白,豈不是成了傻子?不過有著老太太和二太太,她倒是不必再開口。正好可以冷眼看看,這顧婉音如何應對。老太太的反對,縱然是周瑞靖也要好好思量一番罷?

“二嬸這話說得極是。”然而顧婉音一開口卻沒有反駁,反而點頭贊同了。這倒是讓永和郡主有些納悶—難道這樣快顧婉音就放棄了?不過很快顧婉音話鋒一轉,嘆了一聲道:“但是世子爺剛回來,想必會有不少同僚相知過門來拜訪,世子爺也是不耐煩應付,這才想著去別莊的。”

橫豎周瑞靖氆′不喜歡這些人情世故,她說了旁人也不會覺得疑心。就是醉瑞靖,又背了個黑鍋。顧婉音心中偷笑,面上卻是鄭重坦然,絲毫看不出虛偽的樣子。頓了頓又道:“郡主想必也能體諒世子爺一路風塵僕僕才是。再說,二嬸一貫是好客熱情的,就算我不在,想必也不會讓郡主覺得怠慢才是。”

幾句話下來,永和郡主和二太太都是將剩下的話噎在了喉嚨裡。俱是惱怒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