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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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走出臥室,也沒急著下樓,依著門框聽樓下的熱鬧。
他五感敏銳超出常人,即便距離遠但樓下的一舉一動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嗓門最大的是三嬸柳影,聽那種嘩嘩啦啦的聲響,她應該是把牌桌給掀了,秦牧想,若是他的幾個叔父輩的這些人換個地方打牌,柳影即便是再憤怒,大抵也不敢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畢竟她只是沒有什麼根基戲子,老二秦叔夜的陰狠,老三秦季彪暴虐,再加上個笑裡藏刀的慕容秋荻,這麼一桌子人物的牌局,她掀桌子,簡直就是作死。
但這裡是秦老的宅邸,老爺子雖然並不喜歡她這個電影明星出身的兒媳婦,但他早就立過規矩,那就是秦家的男人不許打媳婦。
雖說這個世界上所有規矩都會別打破,即便是秦老的規矩也不例外,他早年定下的一些規矩,現在秦氏集團上上下下打破的可不少,但有一點,都是偷偷摸摸的陽奉陰違,沒誰真敢堂而皇之的去破壞,就像是那些封建王朝,開國之君定下的祖宗成法,哪怕多年之後有些不合時宜,當子孫的也不會正大光明的卻廢除。
柳影應該也正是看透的了這一點,所以才敢這麼囂張,這裡是秦老的眼皮子地下。秦家這三兄弟都得做個老實孩子,秦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秦家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哪有個省油的燈。
聽吧。
柳影撒潑諷刺道:「秦老三,你可真實好大的本事啊,自己的兒子被別人打了,你在這裡打牌,你還有個當爹的樣子嗎」。
秦季彪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他可不是那種能容忍婆娘跟自己撒潑的主,這些年家暴的事他也沒少做,但是在這個院子裡,他是不敢動柳影一根手指頭的,秦冷娃發火了有多六親不認,他是知道的,就在不到一年前老頭還親手衝親孫子秦東來的腿上開了兩槍,他彎腰去撿地上散落的麻將牌,略顯不耐煩的說道:「小孩子鬧著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他又沒缺胳膊少腿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柳影被氣的胸口起起伏伏,波濤洶湧,若是秦牧看到未必能諾得開眼,她把兒子秦耀先拉到跟前,不管兒子的反對,拉開的他的外套前門襟,又把貼身的衣服拉上去,指著他前胸後背的傷痕說:「這算是鬧著玩嗎,我找家裡的醫生倆看過了,說是肋骨有骨裂,還有臉上也有傷,可差點就破了相」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越哭越大聲,看樣子發展下去有撒潑打滾的趨勢,柳影雖然不像慕容秋荻那樣,從小就被教會端個貴族架子,但好歹也養尊處優的這麼多年,也是有些身段的,但是為了兒子,做個潑婦也是在所不惜的。
傷痕累累的秦耀先,趕忙勸慰自己的母親:「媽,媽,媽,我沒事就是些皮外傷」。
秦叔夜看著秦耀先的一身傷也皺起眉頭,他跟老三的面向有些相似,皺眉的時候,眉心也是個川子字,他問道:「耀先,跟二伯說說是怎麼回事啊,跟什麼人動的手呀」。
秦耀先雖說也是秦家的嫡親第三代,但歲數較小在秦家一直也沒什麼存在感,現在被長輩們盯著看,心中難免有些緊張,低著頭,小聲回答道:「是崔家的崔大器」
坐在椅子上,一身肥肉無處安放的秦伯駒問道:「崔大器是誰啊」他這些年除了釣魚吃炸醬麵,幾乎不問世事,所以沒聽過龍城惡少崔公子的名頭也不稀奇。
秦叔夜擺擺頭,毫不掩飾臉上的鄙夷之色,說:「大哥,你就別插話了,反正你也管不了什麼事」對於秦伯駒這個大哥,他是打心眼裡瞧不上,一個自己的身材都管理不了的人能指望他管理什麼,他接著說:「崔大器這個人我知道,崔靜的兒子,是個徹頭徹尾做事不計後果的紈絝,耀先啊,你應該還在上初中吧,你怎麼招惹上這麼個禍害啊」。.br>
還沒等秦耀先
回答這個問題,秦季彪卻插話道:「二哥,你聽到訊息了嗎,崔靜應該是要動一動了」。
秦叔夜點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是要去雲州作封疆大吏了」。
慕容秋荻也來了興趣,她的女兒要嫁到拓跋家,而拓跋家族在大夏以南的幾個國家有大量的能源生意,而這些油氣資源想要往國內運就必然要經過雲州,本來那是謝家的地盤,拓跋家也做好了被扒一層皮的準備,但現在崔靜主政雲州,若是能跟他搭上線,說不定是個能牽制謝家的手段,她說道:「咱們跟崔家有來往嗎?」
一直沒吭聲的秦東來,陰陽怪氣的說道:「來往?有啊,秦牧有一回在個飯局上拿槍指著人家崔公子,可威風了」。
秦叔夜罵道:「別胡說八道」。
秦東來笑吟吟道:「我可沒胡說八道,這事霍東閣知道,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他」。
眾人沉默了一會。
秦家大院說大也大,論建築面積頂的上一個農村的鄉鎮佔地,說小也小,都是些彎彎繞繞的親戚,誰家有點風吹草頂,放個屁的功夫就成了人盡皆知的談資,秦牧和崔大器那場鬥法雖然沒人宣揚,在秦家屯卻也幾乎是無人不知,很多秦家,蕭家,霍家三代四代的小紈絝們還以此為榮。
慕容秋荻扭頭問秦耀先:「耀先啊,你們是怎麼起的衝突啊」。
要說秦耀先在秦家最敬畏的人那肯定是秦冷娃,但排在第二位的就是這位大伯母了,這位慕容家族的長女,秦氏建築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是秦家大院的小一輩碰到了都得繞道走的狠角色,她端莊的像是觀音菩薩,秦耀先這種小輩,敬畏如神明,都不敢抬頭看的,他揉了揉鼻子說:「我跟同學去酒吧玩,聽到有人在指名道姓的罵我哥,我就上前理論,然後就打起來了」。
秦東來冷哼一聲:「你哥,哪個哥?總不是罵的我吧」。
秦耀先老實回答:「罵的我秦牧哥」。
秦東來幸災樂禍道:「那就是你活該了」,
秦叔夜訓斥道:「閉嘴,都是一家人,怎麼能說這種混賬話」他轉頭對秦伯駒說:「大哥,冤家宜解不宜結,看樣子小牧是把人家得罪狠了」。
慕容秋荻附和道:「是呀,那個崔靜馬上就是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了,咱們還是得跟崔家緩和一下關係的好」。
秦季彪跟著說:「要不讓小牧去道個歉吧」。
幾個秦家的第二代,你一言我一語就要讓秦伯駒帶著兒子去崔家登門道歉,負荊請罪。
柳影卻不幹了,喊道:「怎麼,你們商量來商量去就是去道歉啊,秦家男人好有骨氣啊」。
秦季彪也控制不住火氣了:「你懂個屁,這裡有你撒潑的份嗎,快滾」。
樓下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在比誰的嗓門大,七嘴八舌聒噪的像個養雞場,忽然,爭吵聲戛然而止。
秦老房間的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