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茄子,口蘑炒毛豆,香菇燉雞,蝦仁黃瓜,溜肥腸,清炒菜心。

外加一個玉米羹。

精緻的人永遠都精緻。

譚教授這一桌子菜,都不用品嚐。

單是顏色和葷素的搭配都能看出她在廚房裡的精深造詣。

當然秦牧堪稱神乎其技的刀工,也讓譚韻大吃一驚。

這個男人總是在不經意間給她一些驚喜。

這一桌美食是兩人共同完成的作品。

吃飯的氛圍很溫馨。

譚韻像個長輩一樣不斷給秦牧夾菜。

一邊夾菜一邊說這個是她兒子喜歡吃的,那個是他兒子討厭吃的,還會講一些兒子小時候的糗事。

這時候的她跟天下的母親一樣。

所有的話題彷彿都是圍繞著孩子展開的。

秦牧也喜歡這種家人坐在一塊,邊吃飯邊聊家常的感覺。

在他記憶裡,母親的形象在逐漸迷糊,除了能記得一些在醫院裡的片段,他都想不起跟她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樣子。

至於到了龍城,老爺子講究個食不言寢不語,即便是給他做碗麵條吃完之前也是不許說閒話的。

他有些貪戀這種感覺。

可一頓飯總會吃完。

至於吃完之後的事情,這對男女心照不宣。

秦牧開始收拾盤子,碗筷。

譚教授則下樓去了地下室。

沒等下到地下室她,已經香汗淋漓,氣喘吁吁。

或許對於她這個歲數的女人已經不適合用小鹿亂撞這個詞彙了,姑且就說老鹿蹣跚吧。

汗水已經開始讓她感覺到一些粘稠的遲滯。

她是個特別愛出汗的女人。

一直都是。

丈夫生前,只要做那事情,第二天必須得換床單。

當然床單上汙漬也不只是汗水。

她開啟地下室門,也開啟了一段塵封日久的回憶。

她和丈夫的相識緣於一場無聊的工作會議。

她是服務會場的工作人員。

他是跟著單位領導來參會的隨從。

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