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來遲的羅少卿,跟著楚星羅追上了楚麟,可是他們並沒有走過去,而是遠遠地看著,就連林月朗也一樣。

林月朗看著楚麟那左右搖擺的身子,一時之間,竟不想走過去。

他不得不承認,楚麟對林月盈的在乎,絕不比自己的少。

心中懊悔不已的羅少卿,緊攥著袖中的拳頭。

他恨,他恨自己就不應該聽林月盈的,撤了昨天暗中護著林月盈的人;他恨,他恨自己陰陰清楚林月盈被人盯上,自己卻沒有守在她的身邊!

楚星羅看著林月盈垂落在大腿邊上的手,他和羅少卿一樣悔恨。自己陰陰決定好了,要護林月盈周全,可是,為什麼每次他都做不到?林月朗被人投毒時,自己就無能為力的站在一邊;林月盈被人盯上,自己卻毫不知情;就連這次也……

楚麟抱著林月盈,就好像哄孩子睡覺一樣,左右搖晃著她,目光呆滯地看著遠方,嘴上喃喃自語:“你知道嗎?我原本想著,閒暇時,和你去望月亭觀雪的,我還準備了好久呢。我想著,我要為你撫琴,要你單獨為我舞一曲,完了我們就喝一杯溫著的酒,好不愜意。可你怎麼反而比我還忙呢?忙著生病,忙著和別人比試,忙著和我生氣。”

楚麟述說著他的想法和不滿,可是卻聽到其他人心裡一陣揪痛。

那發紫的雙唇微微張開,深深吸了一口氣,隨之就劇烈咳嗽起來。

那一陣咳嗽,讓楚麟不再搖晃,讓本就安靜的眾人更安靜了。

藍星河旁,丁廣檢視著殊辰的腳,身為旁人的他,也為殊辰感到慶幸:“只是脫臼了而已,沒傷到骨頭,我現在幫你接上,你馬上就能活蹦亂跳了!”

殊辰知道自己的情況,但是他還真有點怕:“這種情況我也見過,那誰,和兄弟比試的時候,一拳打過去,沒把對方打倒,卻把自己的手打折了,疼得他呀,烏呀呀直叫喚,但是呢,被接好之後,還是活蹦亂跳的,可是真發生在我身上,我還是……”

殊辰一個勁唸叨著,聽得丁廣都有點煩,他就趁著殊辰絮絮叨叨之間,使勁拽開了殊辰的小腿。

這突如其來地一下,讓殊辰再次慘叫起來。

眾人都探頭探腦地望向楚麟這邊。

那發紫的雙唇微微張開,喘著粗氣;原本緊閉的雙眼也慢慢展開,那對雙瞳,靈氣依舊。

啪嗒啪嗒的熱淚,砸在那張紫青的臉上,剛剛還是目光呆滯的他,恢復了以往的溫柔,溫暖的笑容再次浮現在他臉上。

“麟,你來了。”

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的楚麟,把林月盈緊緊抱在懷裡。

林月盈的死而復生,讓眾人既興奮又驚奇。

她陰陰已經沒了氣息,現在為什麼又死而復生了?

但是沒有人去終究這個。

羅少卿走到楚麟的時候,提醒楚麟:“麟,還是先帶月盈回去吧,再耽擱下去,月盈的手腳怕是不保了!”

楚麟聞言,就看看林月盈垂落在一旁的手,那原本白嫩的手,已經變得紫青,楚麟不敢耽擱,擦乾臉上的淚水就抱起林月盈繼續往前跑。

浴桶旁,鈴鐺拿著水瓢舀著溫水,一遍遍澆著林月盈的肩膀,哭嚶嚶地說:“怎麼又掉水裡了,還凍得這麼嚴重,這得多難受啊!殊辰不是跟著嗎?飛燕不是跟著嗎?丁廣不是跟著嗎?這麼多人,怎麼一個個都看不住小姐呢?”

鈴鐺一提到殊辰和飛燕,讓剛剛還昏昏沉沉的林月盈有了一絲精神:“殊辰和飛燕呢?”

“不知道!”

鈴鐺置氣地回答著。

鈴鐺那氣呼呼的模樣,讓林月盈笑而不語,但她還是擔心殊辰和飛燕,他們也都受了傷,現在有沒有得到治療?

回去急匆匆洗了一個澡的楚麟,剛出帳就被才回來的殊辰攔住了。

殊辰艱難地半跪在地,向楚麟請罪:“殊辰無能,讓月盈小姐險些喪命,還請公子責罰!”

楚麟單手把殊辰扶起來,也沒有責怪他:“就因為昨天月盈遇刺,我們就另外安排人在她身旁護著,可誰能想到,對方並不是一個人。”

“那公子現在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先去月盈那看看吧。”

“是。”

林月盈帳前,燕草看著垂落的帳簾,心生佩服,誰能想到,已經斷了氣的林月盈,竟然又活過來了!

楚麟和殊辰來到林月盈的帳前,遠遠地就看見守在帳前的林月朗和楚星羅。

林月朗只是看了一眼楚麟,就不再看他,而楚星羅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