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棚裡,正在套馬鞍的燕草,環視一圈四周,確定沒外人後,就跟他旁邊的丁廣搭話:“丁大哥,小姐這個決定是不是太沖動了?”

對於林月盈對這個賭局,丁廣倒是不以為然:“有嗎?”

“當然啊!你想想,她要是輸了,我們不就被凌雲王府給牽制住了嗎?”

“可她要是沒這樣的膽量,你我的性命還能壓在她身上嗎?”

丁廣剛剛的回答就讓燕草有些意外,現在丁廣的回答就更讓燕草意外了:“你為什麼這麼信任她?”

這次丁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手裡的活,反問燕草:“想當初爺找小姐時,小姐為什麼什麼都不要,就要權?”

“還能為什麼,無非是方便指使我們做事。上一次幫她找玉佩,現在又替她抓野味。”

“目前為止,小姐的確是讓我們做這些無關的事,但你有沒有想過,她一個女子,又不當官,她要權做什麼?”

這也是燕草想不通的地方。

林月盈要是男子,她要權要官也合情合理,但她偏偏就是女兒家,她要權做什麼?

“她其實要的不是權,而是自己的保命符!”

丁廣這話,讓燕草有些糊塗,就連一旁的家丁也偷偷聽著,畢竟這半年來,林月盈的為人他們也看得清清楚楚,她看似天真無邪,可要真的要她出主意的時候,她還是敢想敢做的。

丁廣繼續說:“你想啊,何灝要是知道她跟我們要瓜葛,以她的性子,自然會一個人抗下所有的事,到時候這林府就會重演十年前的悲劇;可是現在她手上有爺的玉佩,那爺就得保她周全,助她完成她想做和必須做的事,爺自然也不會讓何灝動她。”

“這又能看出什麼?”

“爺第二次找小姐時,勢必把所以的一切都告訴給小姐了,可是小姐只是和羅公子聊過之後就跟爺要權,這足矣看得出來,小姐處事冷靜果決!這樣的性子,遇事絕不會退縮!”

丁廣的話讓燕草陷入了沉思。

其實像林月盈這樣知進退的性子,她要是沒遇上齊宇,或許哪天就會被楚府接回來,安安穩穩地做楚府的少夫人,也不必因為招惹了何宴,而賭上自己。

駐紮地前,聚集了不少官家子弟,他們聽說了林月盈跟何離的賭局,所以都來看個真假。

“聽說了嗎?那凌雲王府的二公子,要和陰國公府的外甥女,御史中丞家的千金林月盈,比試狩獵呢!”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會要賭一局?”

“重點不是他們的賭局!”

“這還不是重點?還能有比這更驚人的訊息?”

“你猜他們都賭注是什麼?”

“是什麼啊?”

“是他們自己!”

“他們……自己?這又是這麼個說法?”

“唉,你這腦子……他們,林月盈跟何離,倆人,拿自己當賭注,林月盈要是輸了,她就是何離的;何離要是輸了,他就是林月盈的!”

“當真?那他們怎麼會拿自己當賭注賭一局呢?”

“這個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不過……”

那人有一點不陰白:“不過,究竟是誰提出這麼個不人道的主意的?何離也就算了,爹不疼娘不愛的,但這林月盈為什麼要答應這個賭局?”

“誰知道呢。”

對於這件事真正的原因,那人怎麼會知道?

那人忽然壓低聲音說:“你說,林月盈要是輸了,楚麟還會和她履行婚約嗎?”

聽著的人,有些不懷好意:“先不說楚麟會不會履行婚約,就說這林月盈,這事過後,她的名聲怕是要徹底毀了!”

“可不嘛。”

和何離一起到營地前的何岱宗,見圍觀的人群,都對著自己這邊指指點點,他就忍不住問身旁的何離:“他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們啊?”

何岱宗問的也是仲想知道的。

何離牽著韁繩,撫摸著馬兒的鬃毛,並沒有直接回答何岱宗的問題:“這事兒待會兒再跟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