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門前,站在馬車旁的楚麟看著袁府那高大的門楣:“你一個人進去,真的沒問題嗎?”

“我是來給袁老夫人致謝的,又不是來打架的,我一個人進去怎麼了?”

楚麟聽著林月盈這話就是一笑,可是他這一笑,完全沒有以往的溫暖。

一直等在門前的葉嬤嬤,見林月盈來了,就來到她面前:“林姑娘來了!”

“嗯。”

林月盈這邊應著,身旁的殊辰,就把捧著的紅參,遞給葉嬤嬤。

楚麟見葉嬤嬤來了,就把手裡的食盒遞給林月盈:“你進去吧,我在這等著!”

林月盈剛想回應,卻看見了楚麟那勉強的笑容,竟不想接過食盒。

葉嬤嬤見林月盈和楚麟無語卻相視,就靠近林月盈,替她接過食盒,再請林月盈進袁府。

楚麟見林月盈還站著不動,雖不想她進去,卻還是催促她:“去吧!”

“好。”

林月盈雖有愧於楚麟,可是有些事,沒理乾淨,愧疚也沒用。

楚麟看著林月盈就這麼進了袁府,心中有些惆悵。

寶和齋裡,葉嬤嬤把紅參和食盒放在花月夕邊上的桌上:“老夫人,林姑娘把紅參送回來了,還給老夫人帶了好吃的!”

花月夕簡單的看了一眼食盒,再看看少了好幾片葉子的紅參,就讓葉嬤嬤把紅參放回去。

葉嬤嬤招來一個候在一旁的婢女,吩咐她把紅參放好,才把林月盈引到花月夕面前:“夫人,這是林姑娘。”

花月夕看著青絲垂落,衣著雅緻的林月盈,沒了之前的嫵媚,卻透著她本身的靈動之氣。

花月夕讓林月盈坐在最靠近自己的客位上,依舊慈祥的和她說:“之前你來,都是穿著承兒備的衣服,都太過於成熟,不像你現在穿的,俏皮靈動。”

林月盈見花月夕誇自己,就回答了:“看老夫人說的,一身衣服而已,哪來的什麼靈動?”

“欸!這只是你自己沒注意罷了。”

其實,一個人並不瞭解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反倒是旁人,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林月盈也不跟花月夕追問這個,反倒是問起來花月夕,究竟是什麼時候看穿了林月盈:“不說這個了,倒是老夫人。何時知道月盈不是袁小姐的呢?”

花月夕見林月盈問起了這個,還是那樣慈祥的注視著林月盈:“因為,你就是你啊!”

林月盈就是林月盈?

林月盈不是林月盈,還能是誰?花月夕這話就讓林月盈糊塗了。

林月盈在寶和齋坐了好一會了,花月夕才捨得讓葉嬤嬤把她送出來,可是葉嬤嬤卻也只把林月盈送到寶和齋院門口而已,就沒有繼續再送。

林月盈沿著之前來的路往回走,可是她一路走來卻不見一個人,她也沒多想,憑證記憶,拐個彎,繼續往前走,可是她卻高估了自己的記憶。當她再一次看到寶和齋的院門口時,才注意,她繞了一大圈,又繞了回來。可是寶和齋的院門口空無一人,她也不好進去問人,也只能試著碰碰運氣,可是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林月盈在轉了好幾圈之後,精疲力盡的她,抬頭看著四周紅牆綠瓦,看著那抄手遊廊,可是卻看不見把自己扳倒的自己的腳。

林月盈在被自己扳倒之後,早就走累了的她,沒有直接起身,而是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就那樣坐在地上,雙手放在雙腿之間休息。

落日的餘暉,照在栽在院子裡的矮株灌木叢上,遮住了銀羽的光芒。

“一個大姑娘家,坐在庭院之中,真真不妥!”

還沒有完全緩過來的林月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馬就站了起來。

林月盈把雙手藏在袖間,看了看出現在面前的袁承,可是她見著的不是往日那陽光的笑臉,而只是平平靜靜的臉龐,就像他衣上那垂首的玉蘭一樣幽靜。

林月盈不敢問袁承為什麼這麼平靜,而是回答了他剛剛的問題:“貴府太大了,月盈走了許久,連個寶和齋都沒走出去。這不,實在是太累了,索性就坐在地上歇一歇。”

林月盈這隨性的的樣子,袁承真不敢恭維,便轉身:“跟我來吧。”

袁承說著,就在林月盈面前為她領路,而猶豫著的林月盈,最終跟著袁承後頭走著。

林月盈看著走在前面的袁承,步伐平穩而輕盈,可是卻一言不發,不像以往,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