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還跪在小巷的何威依然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而他身後的小斯早已難受得七扭八歪地靠在了一起。

這一夜雖然沒有下雪,但是冬天的夜還是刺骨的冷。可是這入夜的冷,跟何威那冰冷的眼神比起來,真的是不值一提。

除夕清晨,林縉卓帶著林月盈和林月朗祭祀完神明之後,就回到林府右側的小祠堂,祭拜先祖。

林良拿著一把香,在香爐裡燃著的香燭上點燃,又把手裡的香,一一分給林縉卓和林月盈跟林月朗。

林縉卓帶著林月盈和林月朗,在自己雙親的牌位前磕頭上香,完了之後,又來到了供臺右側,給逝世的羅瑾瑤上香。

羅瑾瑤的牌位本應該放在林縉卓雙親的牌位之下,可是林縉卓想把羅瑾瑤的畫像掛在祠堂裡。

一個晚輩的畫像是段然不能掛在長輩之上的,所以當初林縉卓思來想去,就把羅瑾瑤的畫像連帶著她的牌位,一起放在供桌的右下側。

按理說,下人是不用給羅瑾瑜上香的,可是林良和羅紗倆人也跟了羅瑾瑤那麼些年,也有感情,林縉卓就破例讓他們帶著林易給羅瑾瑤上香。

祭祀回來的楚星羅,並沒有跟著羅瑾瑜和楚麟一起直接回了楚府,而是轉身進了林府。

林良見是楚星羅來了,只是跟他打聲招呼就讓他進去了。

楚星羅看著林府的院子,不但打掃的乾乾淨淨,還佈置的十分喜慶,讓人看著就高興。

楚星羅還沒走過前院,就被從裡面走出來的林月朗攔下來了:“唉,小鬼,這不是你家,別瞎轉悠。”

楚星羅聽林月朗說這話就不高興,更讓他不高興的是林月朗那跟楚麟相似的長相。

林月朗自回來就沒善待過楚星羅,楚星羅也覺得沒必要跟他好好說話,就冷冷地說:“我是來找月盈姐姐的。”

林月朗原本沒有生氣,但是聽到楚星羅喊林月盈為“姐姐”,這就有點不高興了,走過去就和他吵了起來:“小鬼,那是我姐,不是你姐。論關係,你應該喊她‘表姐’,而不是‘姐姐’!”

林月朗過來就莫名其妙的罵自己,楚星羅也不高興了:“當初可是月盈姐姐讓我喊她叫‘姐姐’的,我叫你‘哥哥’也是月盈姐姐讓我這麼叫的。月朗哥哥要是不樂意,自己去跟月盈姐姐說啊!”

這林月朗還真不敢跟林月盈提,但是也不想連吵架都輸給一個孩子,又爭辯說:“那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不作數了!”

楚星羅聽著林月朗這有些稚氣的話,覺得摸到了他的軟肋,得意地說:“月朗哥哥,這是你單方面的想法吧,而且你也不敢跟月盈姐姐說這件事吧。”

楚星羅這話當真戳到了林月朗的痛處。

林月朗不想再跟楚星羅說下去,就不由分說的把楚星羅趕出去:“少廢話,走走走走走。”

在大廳裡聽到動靜的林月盈,跟同樣也在大廳說林縉卓說了一聲之後,就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還沒到門口的林月盈就看見林月朗把楚星羅趕出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林月盈立馬走過去。

楚星羅怎麼說也是楚府的二公子,哪是林月朗說趕就會走的,所以他就站在那裡,一步都不肯挪。而林月朗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並沒有上手,兩個人就站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楚星羅看見林月盈來了,不再理會林月朗,叫了一聲林月盈就要朝她走過去。

林月朗既然是來攔下楚星羅的,哪會就這麼讓他過去,連忙向右邊邁了一步,攔下了楚星羅。

楚星羅看著眼前的林月朗,跟他四目相對,彼此都不想給對方讓一分一毫。

林月盈才看到楚星羅,就被林月朗擋住了。林月盈不由分說的上來就一把推開他,自己站在楚星羅面前,用右手在他的臉蛋上捏了一下:“小星羅來啦,新年好啊!”

楚星羅雖不願林月盈捏自己的臉,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躲開,還得意的看了一眼林月朗。

林月朗看著楚星羅那得意的臉龐,就不悅地撇著嘴。

林星羅這一次並沒有跟往常一樣裝高冷,而是發自肺腑地跟林月盈說:“月盈姐姐新年好!”

林月盈並沒有發現兩個人之間的小貓膩,就跟楚星羅說:“月盈姐姐這些天沒去流雲苑上課,小星羅沒寂寞吧?”

楚星羅怎麼說也是個小男子漢,怎麼可能把自己的累告訴跟一個姑娘,就挺直了腰板說:“看月盈姐姐說的,在月盈姐姐來之前,星羅都是一個人上課的,寂寞枯燥也是常有的事。”

這種感覺,林月盈何嘗沒有過?

林月盈點著頭就說:“月盈姐姐知道,畢竟這種時候月盈姐姐也遇到過。讀書寫字、女紅刺繡、撫琴練舞,這些學起來枯燥乏味,卻又不得不學!”

楚星羅聽著林月盈說的種種,彷彿尋到了知音,就雙眼冒著金光的看著林月盈:“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