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茅房蹲了半天的劉仕零,顫顫巍巍地提起褲子,扶著牆走出來,在茅房門口候了半天的下人連忙上去扶著他。

劉仕零的床榻前,楊氏端著一碗米湯,從碗裡舀出一勺輕輕吹著,再遞到劉仕零嘴邊:“老爺把這米湯喝了吧,喝了就不會再腹瀉了!”

劉仕零看了一眼那平淡無奇的米湯,再看看楊氏,將信將疑地喝了一口後。

一口米湯剛下肚,劉仕零就別過頭去,略有些怨氣地說:“怎麼什麼味道都沒有?”

楊氏說:“我也不知道放鹽有沒有效果,但是隻要不再去茅房,老爺何不試一試?”

劉仕零可是剛從茅房裡出來的,現在他的雙腳還在發軟,渾身無力,哪還想再去茅房?伸出手就把湯碗從楊氏手裡搶過來,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林月盈和林月朗倆人一起從望舒閣裡出來,快到冰壺院時,就看到了站在冰壺院門口的林縉卓。當林月盈看清林縉卓那一身朝服時,就疾步走過去,氣呼呼地質問林縉卓:“爹爹出門了?”

林縉卓清楚,自己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還偷偷溜出去,林月盈肯定會生氣,所以在林月盈說著話還沒到自己面前的功夫,他也朝著林月盈的方向走過去,跟她擦肩而過,來到了林月朗的面前,雙手拍著他的雙臂,高興地說:“這不是月朗嗎?三年不見,長高了不少呢!”

林月朗知道,林縉卓不想被林月盈囉嗦,才跟自己說這麼客套的,也就配合著林縉卓,後退一步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跟林縉卓磕頭:“月朗離家三年,害父親相思,是月朗的錯,月朗這廂給父親磕頭。”

離家雖是求學,但留在家裡的人想念他也是真的。

林月朗和林月盈同樣都是林縉卓的孩子,可是林月盈性格毛毛躁躁,而月朗卻是心思細膩,倆人雖是雙生子,性格卻是完全相反。

林縉卓看著跪拜在自己面前的林月朗,忍不住老淚縱橫,就彎下腰輕輕扶起他,輕聲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林月盈本還想質問林縉卓偷偷溜出去的事,可是聽到林縉卓那有些顫抖的聲音,自己也不忍打斷他們,就沒有追究。可當她看到冰壺院裡堆放的東西時,剛消下去的怒火又竄起來了,又質問起了林月朗:“怎麼把屋裡的東西都搬出來了?”

剛站起來的林月朗看都沒看冰壺院裡的東西,就敷衍著說:“沒什麼,只是把多出來的東西扔掉而已!”

“多出來的東西?”

林月盈再看看冰壺院裡堆放的東西,都是用得著的,一件件還都是上好的東西,可是林月朗卻說是多出來的,她不陰白,這些怎麼成了多餘的東西了?

“那一樣樣、一件件不都是用得著的嗎?怎麼成了多餘的東西了?”

林月朗不想跟林月盈探討這件事,就跟林縉卓說:“月朗剛入帝都,還沒吃飯呢,不知父親可要一起?”

林月朗要和自己一起吃早飯,林縉卓哪會拒絕,立馬就點頭答應了。

林月盈問林月朗的話,林月朗還沒回答呢,可是林月朗卻直接繞過自己就離開了,林月盈想追上問個究竟,卻被林縉卓攔了下來:“月盈,算了吧。月朗是回來參加科舉的,別為了這點小事讓他不高興,要不然月朗就要等個三年!”

“怎麼,爹爹也覺得這是小事嗎?”

林月盈指著冰壺院中堆放的東西問林縉卓。

林縉卓粗略看了一眼冰壺院,認真地看著林月盈,認真地回答:“是,那些東西跟月朗的未來相比,就是微不足道!”

林月盈知道這些東西不能跟林月朗相比,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想知道,可知道原因的林縉卓卻不知道怎麼跟她開口,就引導月盈:“月朗讓人收拾冰壺院,無非是不喜歡別人為他佈置罷了,待會兒你跟他好好說說,他喜歡什麼風格,你再佈置一遍,不就行了,要是為了這點小事就鬧矛盾,不值當!”

是啊,到底都是身外之物,換了也就換了,誰讓那人是自己的弟弟呢!

林月盈應著,不再生氣,就和林縉卓一起去追林月朗了。

林府的飯廳裡,三個人久違的坐在一起吃早飯。

站在餐椅上晃著小腿的林月盈,剛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就迫不及待的問林月朗:“月朗,你是今天早上回來的嗎?”

林月朗聽到林月盈跟自己說話,立馬放低手裡的碗:“昨夜就到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我到帝都城門口時,城門已經關上了,沒辦法,我只能在郊外的人家借住了一宿。”

“哦!”

林月盈點著頭,又問:“爹爹都沒告訴你我們回帝都了,那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林月盈的話,在林月朗聽來有些莫名其妙:“這是我們家,我回來有什麼奇怪的?再說,就算我不知道父親和姐姐在這裡,我既然來了帝都,住家裡也正常啊,這個家又不是賣給別人了!”

“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