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邊說話邊盛湯,完全沒注意楚麟那漸漸暗下去的臉色,繼續說:“爹爹這一受傷,家裡的人手都忙不過來,過倆天你陪我去選兩個婢女回來吧。”

羅瑾瑜當初接到林縉卓回來的訊息時,已經安排有在林府伺候的人了,可是都被林縉卓退回去了,這事林月盈也沒攔著,不怕他們心有二主,就怕他們心不止有二主。

楚麟不想讓林月盈看到自己不悅的臉色,沉澱了一下,又是和顏悅色:“當初母親不是安排人過來嗎?為什麼退回去了?”

林月盈哪敢跟楚麟說真話,就一句“不清楚”就搪塞了過去。

既然之前已經安排人過來,還被退回去了,就不好再安排一次。可是選下人這種事,楚麟還真不會,就推辭說:“看人這事我也不太懂,倒是少鳶知道這麼選。要不陰天我跟少卿表哥說一聲,讓他轉告少鳶,哪天她有空,讓她陪你一起去?”

羅少鳶其實挺會照顧人的,讓她陪自己去,林月盈自然高興:“好啊,少鳶姐見識過世面的,肯定會看人,而且還挺照顧我的。”

只不過是換個人陪林月盈去而已,就高興成這樣,楚麟真是好氣又好笑。

“什麼,苗苗來了?”

剛剛還好好在書案後看書的袁承,聽到飛魚這個訊息,立馬就竄起來,就連他身後的椅子都被他弄翻了。

飛苗苗,飛花竹的親孫女。常年跟飛花竹學習用毒技巧,如今才十六就學了飛花竹的八成製毒方法。雖然苗苗的性子沒飛花竹的怪,卻也是個任性的主,還唯獨喜歡欺負袁承。每次苗苗來袁府,袁承都沒好日子過,所以他只能找理由躲出去。

袁承連忙扔了手裡的賬本,慌慌忙忙取下衣架上的斗篷就要往外走。

飛魚見袁承就要出門,連忙攔下他說:“公子莫慌,苗苗不是來袁府的。”

不是來袁府的,也會順道來袁府的!袁承哪敢逗留,繞過飛魚就要出門。

“好像是飛燕讓她來的。”

飛燕讓她來的?飛燕為什麼讓她來?

剛邁出門的袁承又繞回來,認真地問飛魚:“飛燕找她幹什麼?”

飛魚還真不知道飛燕找飛苗苗來做什麼,只能說不知道。

袁承這幾天都沒看見林縉卓去上朝,如今飛燕受命於林月盈,飛燕既然找飛苗苗,那肯定是林月盈那邊出了什麼事。

飛苗苗和飛花竹一樣善於用毒,卻不善於拳腳功夫,袁承不放心,立刻讓飛魚去看看。

飛苗苗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同宗妹妹,拳腳功夫又不好,飛魚也很擔心,毫不猶豫的就出了門。

青磚石板上,一雙赤金靴踩在石板上塔塔作響,坐在庭園裡曬著太陽的齊雲顧放下手中的書尋聲望去,只見那齊楊正左搖右擺的朝自己走來,齊雲顧就不慌不忙地站起來。

齊楊遠遠地就看見齊雲顧那受傷的下嘴唇,就加快腳步來到齊雲顧面前,問:“誰家的姑娘啊,這麼忘我,把我們的穆親王的嘴咬成這樣?”

齊雲顧見齊楊上來就問自己的嘴唇,也不知道怎麼說,就讓燻搬來一張椅子,自己請齊楊坐下,再給他倒了一杯茶,說:“不過是不小心磕著了,五叔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磕著了?當初一年就打退了北方戎生的侵略的穆親王,能把自己的嘴磕成這樣,誰信啊?

齊楊見齊雲顧不告訴自己,就又問:“跟五叔說說,到底是誰家的姑娘?”

說了又如何,她又不是她,而且袁承為了她都做出了那樣的決定,自己怎能橫插一腳?

齊雲顧笑著說:“雲顧的事,五叔就不要在意了,倒是五叔怎麼會來雲顧這裡呢?”

齊楊見齊雲顧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而反過來問自己,也不生氣,畢竟緣分這種事情強迫不來。不管是誰,只有齊雲顧不再用袁怡的死來捆綁自己,比什麼都好。

齊楊轉著手裡的茶杯,欣賞著上面的花紋,說:“聽說林縉卓被人打了,這事你聽說了嗎?”

林縉卓被人打了?那接下來倒黴的會是誰呢?

齊雲顧忍不住摸了一下那已經結痂的下嘴唇。

齊楊見齊雲顧又不回答自己,有點生氣了:“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今天問你話都不回答,想什麼呢?”

還在神遊的齊雲顧,聽到齊楊生氣的語氣,這才假裝附和地說:“是啊,誰這麼大膽子,敢打朝廷命官?雲顧還聽說,這林縉卓是陰國公府的三姑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