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冬雪劍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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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過了幾個月,無涯在鯤冥宮算是混了個臉熟,即便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那小脾性還是沒有改,好奇心也越發強烈,不僅如此還四處惹禍,唯一能難倒她的就是這鯤冥宮無論她怎麼走就是走不出去。
鯤冥宮裡的人大都狂妄心寬,不跟她一個愛哭的小丫頭片子一般計較,犯了事,鯤冥宮主也從沒過多的責怪過她,頂多就是在紫雲殿裡禁足幾日,不過放出來後又繼續搗蛋,難怪有人背地裡說她哪裡是來當人質的,分明就是來當小霸王的。
轉眼到了入冬時節,臨淵山莊地處東南從來沒有下過雪,這鯤冥宮地處東北天冷得早而且還會下雪,水無涯初初看到雪時,還開心瘋玩了好幾天,看到四周邊雪白白的一片,天空紛紛揚揚的雪花覆蓋了所有的一切,屋簷廊簷樹木都覆蓋上了一層白,這在沒見雪的無涯眼裡簡直就是太神奇了,覺得仙境大概就是這般模樣吧。
然而積雪沒幾天之後,無涯卻突然變得出乎異常的怕冷,前些日子還活潑好動的她,現如今到處闖的勁兒半分也沒了,只喜歡待在屋裡烤火。她的身體越來越承受不了這寒冷,體內支撐她的真氣也像是受到了寒氣的侵襲而變得緩慢沉重,在有些遊走的關節淤積,部分面板的表層還滲出了血色淤紅,人也消瘦了不少。
剛開始大家都覺得她應該是受了風寒,沒想到竟越來越嚴重連床也下不了了,甚至到了昏迷不醒的程度,鯤冥宮主這才幡然醒悟她的身體本就異於常人,這事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在幾次運功幫她疏通之後情況仍未見好轉,這讓鯤冥宮主頗有些擔心水無涯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特別是在運功冶療之時,鯤冥宮主觸動了無涯體內那股真氣,非常之玄妙,卻讓他想不通解不透。在一次運功入境,鯤冥宮主意外地找到了催動那股真氣的關鍵,卻怎麼也猜想不透它是如何形成,又怎麼進入了無涯的體內,又怎麼會隨著天氣的冷熱而變,還是因為無涯本身體質的問題,這些都無從猜想,現在能做的就是運功保持它的活力。
這幾日雪下得更大了,門庭外幾尺厚的積雪,無涯躺在床上沒有起來,照顧她的婢女折了幾枝梅花進來,插在花瓶裡。無涯聞到淡淡地花香,問道:“不下雪了嗎?”
“今早雪停了,你要起來出去走走嗎?”這婢女雨夕負責照顧無涯的日常生活,還是鯤冥宮主親自安排的。不過她看著無涯從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變成一個只能在床上躺著的病號,也怪心疼的。
無涯沒有應聲,掙扎著坐了起來,但還是裹著被子在床上瑟瑟發抖,哀嘆道:“還是這麼冷。”
雨夕見她這慫樣,忍不住笑了,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也有今天。雨夕從衣架上拿了狐裘長襖過來給她穿上,“這可是陌娘特地給你做的,咱鯤冥宮對你可不薄。”
能得到這麼多人的關愛,其實全都依仗鯤冥宮主,既然宮主護著她,大家也只好縱容慣著她了,反正這鯤冥宮就她一個有名字的弱者,讓著她反倒讓鯤冥宮的人覺得自己大度。
紫雲殿後有一片梅林,平時少有人來這裡,雨夕將無涯帶到了梅林前,邊上有個亭子,無涯抱著暖手爐就在這裡坐著看花,卻還想嚷著要下去看看。梅林裡的雪不知深淺,雨夕哪裡肯讓她下去,便讓她坐著,自己下去給她折花。
一陣香氣襲過,梅林裡花瓣紛飛,那白色粉色紅色的花瓣四處飛揚,無涯遠遠地看到有人竟在梅林旁舞劍。那人著一身如雪般素色衣裳,在梅林的盡頭練劍,看不清臉,只見他手中的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宛如遊虹,激起一陣陣花雨紛飛。
無涯看得沉醉,突然又有些傷心,以前她也常看爹爹水林境練劍,水林境是隻準她看,卻從不不允許她舞刀弄劍,現在此情此景下不免又想起了家人,竟忍不住要落淚了。雨夕折花回來看她一副憂鬱的模樣,以為無涯在生氣不讓她到梅林裡,便將花往她懷裡一放,撲了撲身上的雪,“吶,剛摘的。”
無涯這才反應過來,驚了一跳反問道:“你為什麼又去摘花,再摘就沒有桃子結了。”
雨夕聽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是梅花,怎麼會結桃子呢!”
“這明明就是桃花,我在我們山莊見過,我吃過二嬸嬸用它做的桃花糕,還吃過它結的桃子。”無涯一臉天真的反駁道。
雨夕真的是無力反駁了,“這花要結也只結那酸溜溜的梅子!”
“你胡說這明明就是桃花!”無涯急了抓起梅枝往雨夕眼前挪,希望她能好好看清楚。
“咳咳……”鯤冥宮主突然到來,“在爭論什麼?”
沒想到鯤冥宮主今日突然一改往日妝容,換了一襲月白素色長衣,頭髮也挽了起來,露出了整張稜角分明的臉,整個人頓時英氣爽朗了不少,單看外表,還可和許都一比。
雨夕瞬時收起來笑容,“主上,您來得正好,這小丫頭可難伺候了,這分明是梅花還非要說成是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