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出放下筆,把圍觀的人都趕走,才盯著宋蒔問:“姑娘,你也迷戀顧槿年那廝?”

範出稱呼顧槿年為“那廝”?這可不像想認識顧槿年,倒像是恨顧槿年。

“我跟顧槿年沒關係。”宋蒔把對別人說了幾十遍但沒人信的話,又說給了範出聽。

範出把剛才寫壞地春聯團吧團吧扔了,拿起筆來繼續寫,“姑娘,咱們有緣地地方就在這,我也不喜歡那廝。”

範出說的幾乎是咬牙切齒。

認真起來地範出,寫春聯很快,沒到中午,一百三十二副春聯和宋蒔要地福帖福字他就全寫完了,宋蒔問一共要給他多少錢,範出擺擺手:“姑娘,我多吃幾次花餑餑就行,錢就免了。”

“那……行吧。”

宋蒔沒跟範出爭,拿著春聯和福帖福字趕著驢車回了村,送到了里長家,里長鑼一敲,村民們又來到了空場上。

“里長,年豬都分完了,你又敲鑼要分啥,你寫地春聯?那可用不上敲鑼。”

敲鑼講的都是大事,可里長寫的春聯年年就那些字,還年年寫的歪七扭八,要不是過年必須貼,里長寫的又不要錢,他們真不貼。

“今年我不寫了,宋蒔給大家買好了,我念著名字的,就過來拿。”里長翻開手裡的名冊,開始念名字。

第一個把春聯拿到手裡的剛開始很隨便的開啟,看到上面遒勁的字跡,立馬寶貝地捧在手裡,問宋蒔:“阿蒔,你這是請誰寫的,花了不少錢吧,寫得真好。”

“範出。”宋蒔說。

“範出?!這是範出寫的,那可值老鼻子錢了,我今年得好好貼。”那個男人小心地捧著春聯和福帖、福字回了家。

其他人一聽春聯是範出寫的,拿到手裡都很寶貝,宋蒔這才知道範出在村裡竟然有這麼高的威望。

一個落魄的連秀才都考不上的讀書人,放浪不羈,卻有這麼高的威望,實在是匪夷所思。

春聯分到最後,還剩兩副,嚴鳳英家和宋蒔的奶奶劉二妹都沒來拿,宋蒔拿著多的回到家,又拿出六副,讓爹給六個姑家送去。

宋旺樂顛顛走了,還拿上了魚和肉,趕著驢車走的,遇到人問,他高著嗓門說給六個妹妹送年貨。

不怪宋旺這麼激動,這是他成親以後,第一次給六個妹妹家送東西,以前他家裡有兩個病人,都是六個妹妹給他送,他從來沒給她們送過。

“看到了吧,阿蒔今年看來是真發財了,還沒過年,宋旺就給妹妹家送東西,不過阿蒔對咱們也不差,送的春聯我從來都沒見過那麼好的,家家寫的還都不一樣呢。”

“好啥好,都到臘月二十九了,她才給春聯,她要是真想給,倒是早點給,這時候給,你們還領她的情,真是好糊弄!”說這話的就是沒要宋蒔發的春聯的嚴鳳英。

“嚴鳳英,宋蒔送的才不晚,你少說風涼話!我們沒你有錢,都覺得宋蒔送的春聯很好。”

村裡都是臘月二十九下午貼春聯,宋蒔中午送,怎麼就晚了?再說嚴鳳英自己家還都沒貼呢。

被一副春聯就給收買了,嚴鳳英覺得自己跟這些膚淺的村裡人真的沒辦法交流,起身回了家,跟宋志有說:“他爹,咱們明年也去鎮上開鋪子吧,村裡人這麼高看宋蒔,就是因為她在鎮上開了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