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飯桶是“戀愛腦”,不如說它是戀“飯”腦,宋蒔不用想都知道,飯桶是進屋吃飯了,它很喜歡吃她做的飯。

宋旺把驢拴好,又找來了不用的豬槽,宋蒔把草放進裡面,王菜花在裡頭加了些餵雞的麩皮,三個人才進屋。

飯桶舉著一隻大雞腿在大快朵頤,見到宋蒔進來,更是大口大口啃。

宋蒔作勢皺眉,飯桶一點沒怕,彷彿知道這次宋蒔不會罵它,倒是王菜花拽拽宋蒔的衣角,“阿蒔,猴神大人可幫了你大忙,雞腿就給猴神大人吃吧。”

說著王菜花過去,把另一隻大雞腿也夾到了猴神大人碗裡,一家人也坐下繼續吃飯。

今晚吃的這隻雞,並不是宋蒔家養的,是從外面跑進來的,宋蒔出去問誰家丟了雞,有個嬸子偷偷說是她姥的,宋蒔回家就把雞給燉了,王菜花什麼都沒問。

吃完飯,天還沒黑,宋蒔抓緊做花餑餑,王菜花過來幫她揉麵,問:“阿蒔,你怎麼又做花餑餑?”

她聽宋蒔說,這些花餑餑是樣品,就是用來給人看的,人家看了好,才會請宋蒔上門做花餑餑,不是吃的。

既然不是吃的,這麼天天換,太浪費錢了。

“娘,這些花餑餑我是做來賣的,不是擺著看的。”宋蒔做的花餑餑,有元寶要的十二生肖,還有受歡迎的面老虎和過七月七吃的巧果。

既然是拿來賣的,王菜花沒有繼續問下去,幫宋蒔揉好面她就離開了,後面的捏塑和雕刻,她實在是做不來,只對宋蒔說:“上鍋蒸時喊我,阿蒔。”

蒸花餑餑,王菜花比宋蒔做得好,她火燒得不快不慢,蒸出的花餑餑底下不糊,宋蒔火燒的太旺,靠近鍋邊的花餑餑底下會糊。

“娘,我知道。”宋蒔拿出竹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竹刀比以前變綠了一點,以前竹刀只是草的那種綠,而現在是清晨帶著露珠的草的那種綠。

握住竹刀,宋蒔昨天的傷口那裡有點灼熱的刺痛,就像被蚊子咬一樣,宋蒔拿起竹刀,竹刀竟然又說話了,“兩個月後,會有個大鄉紳請你做花餑餑。”

說完後,竹刀又成了普通的竹刀,宋蒔手指上的刺痛也消失。

得一個月之後才有上門做花餑餑的大生意,看來自己真的得先賣花餑餑了,宋蒔利落的雕刻好花餑餑,端出來時,王菜花已經燒開了鍋,花餑餑放入,王菜花一個人同時燒兩口大鍋。

“阿蒔,那些小小的,跟荷包一樣的也是花餑餑?”王菜花之前沒見宋蒔做過那樣的花餑餑。

“娘,那也是花餑餑,馬上要到七月七了,那是巧果,就是在七月七吃的。”前世宋蒔學會做的第一樣花餑餑就是巧果。

巧果簡單易做,有專門的模具,放進模具裡按壓好,再磕出來就行。

“瞧我這記性,都忘了快過七月七了,我得預備烙糖火燒。今年咱們用白麵,裡頭加上炒熟壓碎的花生和紅糖,肯定好吃。”王菜花最拿手的就是烙糖火燒。

每到七月七,村裡人都拿著白麵來宋旺家,讓王菜花幫著烙糖火燒,那幾天,王菜花走路都帶風。

原來這裡過七月七是吃糖火燒,宋蒔以前都是吃巧果和餃子的,她問:“娘,咱村誰會做模具,就是這麼大,上頭刻著花。”

宋蒔用手比劃著模具是什麼樣子的,有模具,做起巧果來就省事多了,但她不肯定這個時代有模具。

“娘知道啥叫模具,你爹就會做,咱家就有好多,阿蒔你忘了?”王菜花有時有點看不懂女兒,阿蒔是變能幹了,但好像忘性大,現在連宋旺會刻模具都忘了。

要知道阿蒔以前最喜歡蹲在一邊,看宋旺刻模具了,一個小人不吵不鬧,撐著下巴能看一天。

宋蒔懊惱地拍拍頭,這個她沒從原主的記憶裡得到,自然不知道,“……娘,模具在哪,我咋沒看到過?”

“在那個木箱子裡,不是你放的嗎?”王菜花過來摸著宋蒔的額頭,不燙啊,怎麼女兒卻突然這麼健忘了呢。

宋蒔:“……”

站起來,宋蒔跟擰麻花一樣進了屋,實在是被王菜花問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從箱子裡找出模具,宋蒔認出這是炸“炸糊”的模具,比較長,用來做花餑餑不合適,宋蒔找到宋旺,又比劃了一遍自己需要的模具,“爹,最好用梨木或桃木,寬是三公分,深是兩公分,你能做不?”

“當然能。”總算能幫上女兒的忙了,宋旺渾身都是勁,“你明天去鎮上買幾張紙,你畫出來,爹就給你做。”

“爹,你可別累著。”宋蒔最希望的就是爹的腿能趕緊好起來,要是因為做模具,影響了爹的腿的恢復,宋蒔寧肯沒有模具。

宋旺皺了皺眉,吼宋蒔,“阿蒔,我又不是紙人,再這麼啥也不幹,我還不如直接蹬腿呢。”

宋旺覺得這世上最大的酷刑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反正他是受不了。

宋蒔掏掏耳朵,出來找飯桶,她得讓飯桶給她去去黴運,被娘懷疑完,又被爹吼,她這是什麼命啊!

第二天,宋蒔還是坐的周老實的驢車,她走了後,整個村都炸開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