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神醫的徒弟眨巴著眼睛想了一會,才明白宋蒔說的是顧槿年,他說:“顧公子走了,他是來請我師傅去看病的。”

“閻神醫也不在?”宋蒔失望地問,那自己怎麼買藥。

閻神醫的徒弟說,閻神醫走之前就交代好了,他可以給宋蒔抓藥,宋蒔這才進來藥鋪,“閻神醫什麼時候回來,那個顧公子經常來嗎?”

宋蒔真的不想碰到顧槿年,被他認為是拜金女。雖然人家沒這麼稱呼她,但宋蒔認為顧槿年身份肯定是不一般,他很怕被女人纏上,而自己在他眼裡就是不顧一切要嫁入豪門的那種姑娘。

“我師傅沒說什麼時候來,至於顧公子,他有時一年都不來一回,有時一個月來兩三回,不一定。”閻神醫的徒弟回答。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宋蒔只能自己小心點,祈禱顧槿年最好這輩子都別跟自己同時出現在藥鋪裡。

此時在京都,顧槿年要閻神醫出手救的那個人已經醒了,閻神醫跟顧槿年走出來,“槿年,他不是應該在死牢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

閻神醫知道顧槿年一直在查當年那件事的真相,這麼多年來,他讓自己救的人,都是跟當年那件事有關係的,可這次這個人的出現,實在是讓他吃驚,他覺得顧槿年太冒險了。

“他本來是被關在死牢裡,可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顧槿年望向那扇門,那個人就是當年去自己家抄家的人之一,後來因殺了將軍被抓,一直被關在死牢裡。

一個月前,顧槿年得到訊息,這個人死在了牢裡,顧槿年當天晚上派人找到了這個人的屍體,發現他是中了毒,就趕緊找來了閻神醫。

“槿年,這個人的嘴是很難撬開的,而且要是被人知道你救了他,那你的處境會很危險。”閻神醫很是為顧槿年擔憂。

天底下沒有不漏風的牆,要是被人知道那個人是死刑犯,就是顧槿年是皇商,也沒用。

“只要能查出當年的真相,什麼代價我都能付出。”顧槿年狠辣地說,他就是憑著這股狠辣成為了雙羌國第一皇商,但這個身份,顧槿年壓根不在乎。

閻神醫過來拍拍顧槿年的肩膀,眼眶溼潤地說:“小心,槿年。”

他知道自己勸不了顧槿年,但他真的不不希望顧槿年跟他家人是同樣的結局。

宋蒔的驢車停在了村口,驢車前,飯桶左腳邊是一隻五六斤的山雞,右腳邊是一隻大肥野兔,它後面不遠處有一群猴子,猴子看到她都跑了。

宋蒔跳下車,把山雞和野兔放到驢車上,飯桶早就上來了,宋蒔給它拿掉毛上的草葉子,“飯桶,你是不是就是因為有這麼多徒子徒孫,才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

飯桶跳到宋蒔的頭頂,來了招泰山壓頂,宋蒔叫它下來,它就是不下來,於是大家都看到了滑稽的一幕,宋蒔頭上坐著猴神大人,趕著驢車經過村口。

幾個女人議論著,“阿蒔真是不容易,天天趕著驢車去鎮上賣花餑餑。以前覺得阿蒔她爹是勞碌命,現在看來阿蒔更是個勞碌命。”

“不勞碌能行?欠著一屁股債呢。”宋杏黃的娘嚴鳳英陰陽怪氣地說。

“債?鳳英你快說出來,叫我們也聽聽。”

“阿蒔家不是買了驢嘛,你們以為她哪裡來的錢,告訴你們,那是借的!宋旺跟六個姊妹借的,給每家打了借條呢。打了借條不趕緊還,就是利滾利,到時候一家子都得搭進去。”嚴鳳英嘲諷地說。

“你咋知道?”有人不信嚴鳳英的話。

嚴鳳英瞟了那個女人兩眼,很有氣勢地說:“我當然知道,宋二嫚去找孫苞谷了,嫌阿蒔還錢慢,要孫苞谷給評評理。”

“呀,怪不得阿蒔這麼忙呢,原來是被債逼的,可猴神大人怎麼不幫她?”

“依我看啊……”說到這裡,嚴鳳英神神秘秘地停住了。

有個女人給她一把瓜子,另一個給她三顆棗,嚴鳳英才繼續說:“我看肯定是她惹了猴神大人不快,猴神大人在罰她。你們看著吧,阿蒔會摔大跟頭的。剛才猴神大人不就坐在阿蒔頭頂嘛!”

“別這麼說阿蒔,叫我說怨宋旺和王菜花這對爹孃,怎麼能阿蒔想賣花餑餑,就讓阿蒔賣,一點不攔著呢。要是阿蒔不賣花餑餑,就不用買驢車,不用買驢車,就不用欠債了。”

“也對。”一幫女人可憐起宋蒔來。

宋蒔一進家,就喊王菜花,王菜花還以為出啥事了,小跑著出來,就看到宋蒔在抓猴神大人,“阿蒔,你怎麼又欺負猴神大人!”

“娘,是飯桶在我頭上死活不下來,是它在欺負我,娘你快來幫我。”宋蒔頭頂成了雞窩,飯桶還是牢牢蹲在她頭頂。

“噢,好。”王菜花過來,看到驢車上的東西卻罵起來,“阿蒔,你是叫錢燒的,這一車東西都是該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