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宮局和後宮各殿隔著叢叢花紅柳綠,遠遠能瞧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行走於清溪異石之間,似乎是要朝虔王的暖閣走去。

由於時近中元,虔王又是皇后名下的皇子,因此身份非比尋常,這幾日亦可以留宿於宮中的暖閣內,只是這裡稍微有些偏遠,尋常人閒逛往往不會步及此處。

此刻剛過了未時,那太監神色緊張,四處張望著,果然朝虔王的暖閣走了過去。

“吱呀”一聲,暖閣的門開了,虔王正在案几前品茗,他的近侍太監岑順卻在一邊研墨。

那太監拜倒在地,雙手舉過頭頂,呈上一封信,道:“虔王殿下,這是一封密信,幾經輾轉才送來此處,寫信的人說,最好您不知道這信是出於何人之手。”

虔王聽得一頭霧水,這太監說話更是雲裡霧裡,摸不著頭緒,虔王接過信,拆開來細細品讀,上頭的字跡和信中的內容讓他頗為震驚。

那送信的太監開口道:“奴才的分內之事已辦妥,若殿下沒有什麼別的吩咐,奴才便告退了。”

虔王正想催著這太監離開,便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了。

關上殿門,岑順問起道:“殿下,信中所寫為何?”

虔王惡毒之氣已顯露於色,讓岑順微微心驚,虔王將那信紙點燃了燒成灰燼,低壓著聲音道:“傍晚瑗江殿前,那個宮女一定會出現。”

“哪個……宮女?”

“就是手上有謀逆書稿的宮女,喬樺。沒想到本王派去的茹佩半點用處都沒有,還勞駕母后來親自籌謀。”

岑順半信半疑,問道:“您是說這封信是皇后娘娘寫的?”

虔王意識到自己口快,擺了擺手道:“既然劍已出鞘,便就這麼辦吧,本王還不信了,收拾一個宮女還辦不到麼!”說罷,虔王一個轉身,坐在了寶座上,重重地在案几上捶下一拳。

話音剛落,岑順還欲說話,忽然聞得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虔王警惕地起身,問道:“誰?!”

無人應答,彷彿不是朝這邊來的。

岑順隨即上前一步,開啟店門,見外面幾個小太監有些手忙腳亂地朝西邊兒跑去,便隨手拉了一個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太監顯然也是著急,答道:“哎呦,這宮裡不曉得是怎麼了,好多人都發昏嗜睡,又噁心鬧肚子,整個宮裡烏煙瘴氣,不只是後宮,就連尚宮局也遭殃了!”

“怎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啊,這位公公您先讓我去辦差事吧,宮裡的太醫院都快忙不過來了。”

如此,岑順只得放了那太監先走。

虔王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到了岑順的身後來,見宮中一片烏煙瘴氣,不由得眉頭緊皺,又看到幾個宮女神色慌張地提著藥箱朝太醫院的方向過來。

見狀,虔王先行一步攔住了那幾個宮女,問:“你們神色為何如此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