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上個月,陳逢的琉璃工坊就已經燒製出了玻璃來,經過多次改進後,如今工坊內造出的玻璃用以製造望遠鏡已經沒有多大的問題。

這望遠鏡的確是陳逢準備送給高澈然的禮物,但僅僅是其中之一。

第二天晚上,陳逢還在工坊裡的時候,周扶便給他帶來了好訊息。

高澈然果然是去了觀山千戶所,直到今天中午才從觀山離開,並且高澈然所走的方向,分明就是來清溪的方向。

得知這個訊息,翌日陳逢便對外宣告,兩天後將舉行通水儀式,慶祝幾個月來民工的成果。

“原來公子刻意拖延通水的時間,是為了等高澈然過來,”到了現在,周扶總算是想明白了。

在工坊辛苦一個多月的劉均就一臉興奮的衝進府裡,甚至忘記自己的身份,連禮都沒行,“大人,我們成功了!”

陳逢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平靜道:“什麼為善不欲人知,我費了那麼多銀子,還沒那麼好心,另外,知縣大人到時候應該也會急著去主持大會的吧。”

如他所料。

陳逢剛通知出去,李知風就召見了他,表示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缺了他了。

早就有準備的陳逢還是故意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直到李知風拿出自己縣令的架子出來,他才一臉不情願的答應。

看見陳逢離去後,李知風得意的向從後面走出來的黃安輔道:“乳臭未乾的小子,真當我治不了他。”

黃安輔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陳逢逐漸消失的背影,總覺得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

很快,通水的日子便到了。

當天天公作美,晴空萬里,而冬日裡的太陽也不算炎熱。

在距離縣城不遠的伏春水河畔,早就已經架起了高臺,上鋪紅毯,清溪縣上至縣令,下至不入流的司獄官,不論高低,都在李知風的召集下齊聚於此。

在高臺的側方,便是新開鑿出來的河道,在河道的上方,陳逢建造了蓄水池,以防止下一次遇到枯水期能夠有計劃的用於興利需要。

這條河道的難點當然不是在這裡,而是在塞水河段,不過那種地形並不平坦的地方,當然也不適合搭建高臺慶祝,更沒法通納下諸多百姓。

此刻,高臺下面便聚集了數千人,沿著伏春水綿延不斷,根本看不見盡頭。

不過當他們看見李知風帶頭走上高臺,不少人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了質疑聲,其中靠前的一名漢子憤憤不平道:“李扒皮,開鑿河道的時候不見人,算功勞的時候倒是知道跑到最前頭,明明都是縣尉大人的功勞,真是不要臉。”

“就是,試問修建這條河,李扒皮出了什麼力,”

旁邊大冬天依然光著膀子的男人說道:“說句難聽點的,縣衙半點力氣也沒有出。”

“唉?兄弟,”

一名穿著樸素,農民打扮的年輕人拉住說話的男人,疑惑問道:“你這話說得怎麼那麼奇怪呢?即便李縣令沒有出多大的力,那陳縣尉也是朝廷命官,你們怎麼能說跟縣衙還沒有半點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