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有雨,雨後的天空碧藍如洗,沒有一絲塵埃。

今日有人,來人的院子中寂靜無聲。

沈如綃許未央看見黃安輔,轉身便回到屋中。

陳逢端著一碗雞蛋麵蹲在屋簷下正吃著,直到黃安輔走到身邊也沒有說話。

“大人,我在李知風那裡打聽半天,也沒打聽到他將李家一家人安排去了什麼地方。”

說這句話時,他臉上沒有絲毫的忐忑。

陳逢的餘光從他的臉上掃過,很平靜,“吃早飯了嗎?”

“還沒有,”黃安輔咧嘴而笑,“這不第一時間就過來了嘛。”

“哦,”

陳逢捲起麵條,說道:“可惜我並不打算分你一碗麵,黃安輔,你最近的作為,令我很不滿意。”

“這...”

清晨裡還有些許溼潤的風,似乎吹亂了黃安輔臉上的神色,他慌忙說道:“大人,李知風他畢竟是知縣,手握大義,這...這我也沒有辦法啊。”

“好,我問你,陸知府最近可有什麼作為,高御史又到什麼地方了?”

這是陳逢留下黃安輔的主要原因,如果這傢伙在這方面還對自己陽奉陰違,那麼自己也沒有留他的必要。

黃安輔自然也知道,自己在陳逢這裡最有價值的是什麼,當即恭恭敬敬的道:“回大人,這陸知府最近在打算安排一個新的主簿過來,”

“另外,也因為高御史即將到來,陸知府的主要精力也都在民生上,畢竟乾旱對武通的影響也是很大的。”

空缺下來的主簿一位,來萬春當然也有想法。

但陳逢並不希望來萬春真的安排一個人過來,他甚至寧可希望陸今安的人進清溪也不願意看見來萬春的人進入清溪。

因為自己一個人在清溪和兩個人在清溪,對來萬春來說,意義完全不一樣。

於是道:“主簿一職,我是不會跟你們搶的,不過你們最好加快腳步,否則你們很可能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黃安輔微怔,便是他也不知道陳逢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主簿主管一縣錢糧之事,同樣是縣令佐助,陳逢居然不加以阻攔,還告訴他們現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他自然不可能追問,凝神說道:“另外高御史,昨日陸知府那邊送來訊息,說是已經進了河西,不過這位高御史沒有立即南下,他在河西整頓鹽運,打擊了不少私鹽,也弄了不少銀子。”

前段時間,陳逢便讓周扶安排了人北上尋找高澈然。

不過他們當然不可能有陸今安的訊息那麼快,現在應該還在路上呢。

“插手河東鹽運,看來咱們這位高御史很缺錢啊。”

陳逢感嘆著,心裡卻是在想高澈然職務是巡按劍北之地,卻插手河東鹽運,並且還無人敢阻攔,可見這是受了聖諭。

透過鹽運收錢,會不會是給皇帝籌措軍費呢?

看來他們這位皇帝陛下對於削藩之事已經是搭上箭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放箭了。

屆時清溪必處於戰火前沿,他這個清溪縣尉也必定是首當其中,這裡面有莫大的風險,卻也是他的機會。

如果能和這位天子面前的紅人搞好關係,轉換自己身份上的問題,或許也有著落了。

陳逢沒有問黃安輔李家父子在什麼地方,他知道這問了也是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