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州伯遷所說的傍晚快要到了。

太陽墜落向山的另一邊,院子中的落日餘暉也漸漸消散。

“公子,幸不辱命!”

周扶將他對蔣由的審問記錄交給陳逢,卻也很擔憂,“這小子挺識趣,但是真正和州伯遷直接有來往的是雷震天,蔣由最多隻做一個人證,實在的證據,恐怕還是得從雷震天那裡入手才行。”

“不用急,”

陳逢拿過記錄認真看了起來,直到看見某一處,笑道:“果然吶,當初朝廷丟得那批稅銀就是州伯遷和他們黑雲寨聯手所為。”

“可是僅憑蔣由這些話,根本掀起不了什麼風浪,”

王雲超對此很是擔憂,因為雷震天到現在都還沒有說實話。

“綃子,你和他們說,雷震天看見蔣由說這句話,還會不會強撐著?”陳逢起身,顯然是要去再度審問,或者說逼問雷震天。

沈如綃向王雲超幾人解釋道:“雷震天和州伯遷一直都只是合作關係,他的黑雲寨從實力上來說並不需要畏懼州伯遷的黑一幫,他之所以到現在都不願意將州伯遷的證據交給我們,無非是兩種原因。”

“那兩種?”王雲超追問。

“其一,就像他說的,我們大哥審問他的時候的確是不像一個會信守承諾的君子,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來賭博,畢竟只要說出來,他就沒有了活命的本錢,”

聽見這話,周扶向關押雷震天的方向看了看,心想怪不得公子會看中沈如綃,的確是頗有才智。

“其二,他堅定的認為,州伯遷會來救他。”

“可是州伯遷到現在都沒有來,話說他難道不擔心我們從雷震天的口中問出些什麼東西來?”王雲超疑惑道。

“也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州伯遷並不知道雷震天會跟他藏心眼,留有手段防備,如果是這樣,雷震天在他眼中就不是一個能撼動他地位的人,即便真的答應我們大哥作證,他也可以找機會殺掉。”

“這種可能性應該很低,”周扶正色道。

“是的,”

沈如綃看向他,說道:“所以州伯遷不是不害怕,而是他有著即便雷震天道出不利於他的證據來,他也有足夠的自信解決這件事。”

“那我們現在豈不是有可能白問?”王雲超瞬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沈如綃輕輕搖頭,“不盡然,州伯遷既然給出了傍晚前這個時間限制,就說明在這段時間內他也是不願意去動用自己的預防手段的。”

聞言,王雲超看向了西邊。

早就已經看不見太陽,也沒有看見晚霞,天空已經暗沉下來。

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頭頂上空看見了一朵薄薄的烏雲。

“看,天上有烏雲?!”對於清溪人來說,這絕對是一件足夠讓人震驚,足夠讓人欣喜若狂的事。

哪怕掛在天上的烏雲真的很薄,從準確意義上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一片烏雲。

王雲超很激動,目光又轉移向天邊,大喜,“你們看,老人們常說有雨天邊亮,無雨頂上空,這分明就是要下雨的前兆。”

“天都快黑了,也就你能看出天邊還亮,”周扶太殘忍,一點希望都不給王雲超。

沈如綃也看著天空,她當然希望快點下雨,這樣清溪就能越來越好了。

便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