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

議事廳。

縣中諸多官員齊聚一堂。

甚至連專職教育工作的向教諭都被叫了過來。

“你們說現在怎麼辦吧?”李知風顯得很疲憊。

當初他只是想淺貪一點,沒承想事態會變得這麼嚴重。

“一群不知所謂的刁民,”

說話的男人坐在左側首位,手裡捏著串佛珠,閉著眼睛,氣定神閒,“讓巡檢司帶人過去,該抓的抓,該打的打。”

他說的輕描淡寫,周圍的官員聽了臉色卻變得很是為難,不約而同的看向縣令。

李知風嘆了一聲,徐徐道:“先前我也是和州縣丞一般想法,想讓趙巡檢帶人去鎮壓,只是鬧事之人已近千人,若強行鎮壓只怕掀起更大的風浪,”

“若是傳到知府大人耳中,恐更加難辦,而且縣中衙役及巡檢司兵馬大部分都下鄉救災去了,實屬難辦。”

轉動的佛珠戛然而止,縣丞州伯遷睜開一雙透著精光的眸子,說道:“倒也是,先是蝗災又是旱災,昨天西隆又發生地震,確實需得及時控制才行。”

話音落下,班頭楊奉再次求見。

進來便道:“大人,已經衝到縣衙外了。”

李知風按住太陽穴,嘆聲道:“向教諭,勞煩你先過去穩住。”

向智成也是舉人出身,如今已四十有二,頜下蓄著山羊鬍,容貌自然給人一種溫和感覺,起身行禮道:“不知下官該用什麼去穩住他們呢?請大人指教!”

“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徵上來的錢糧都被雷震天那一夥悍匪搶了去,”

說這句話時,李知風不顯怒色,只是有些惆悵,“你去告訴他們,待縣衙剿了匪患,自然會有相應補償的。”

向智成領命離開,議事廳中隨之陷入死寂。

突然。

稅課大使臉色一片慘白,雙手按住自己左胸,一副犯病模樣。

旁邊的司獄官見狀,不知是眼疾手快還是早有預謀,扶起稅課大使,“不好,老張又犯病了,我這就送他去就醫。”

主簿黃安輔翻了個白眼。

下一刻,黃府管家來到,“老爺不好了,十二夫人高燒不止,已經不省人事了。”

“這...這...”

黃安輔一副驚慌失措之色,忙起身向李知風行禮,“縣尊大人,我...我這是大事,不能耽擱,先回去了。”

很快,裝病的送醫的,片刻工夫只剩下縣令縣丞兩人。

州伯遷看向李知風的眼神變得陰沉起來:“說起來,這是治安事件,新縣尉不是到任了嗎,不如就交給他去處理。”

“陳子時初來乍到,恐怕難以勝任啊,”李知風有些擔心。

“呵呵,”州伯遷笑道:“他不是閒得沒事還跑去查案嗎,說明很有精力嘛,最重要的是,這一年多以來太不平靜,你不是說上頭三令五申?”

“這件事陳子時要辦好了那是大人您的功勞,要是辦不好就是他陳子時激化矛盾,引發官民衝突,將我們之前的安撫工作毀於一旦。”

聞言。

李知風彷彿看見了一扇新的窗戶,連連點頭,“此計甚妙。”

不過他突然想到什麼,“只是陳子時腳傷未愈,讓他去會不會...”

“行了,”

州伯遷起身準備離開,“都什麼時候了,大人您還關心下屬,別忘了明年就是三年考核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