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從來都不是比誰更有手段,而是比,誰更心狠毒辣,無情無義。

良久,慕言希露出淡淡的笑容。

“放心,阿希二號永遠不會出現的,我不會讓他出現。”

“我也是這麼想的。”

夏夜薇的手指順著慕言希高挺的鼻樑滑下,停留在他涼薄的唇瓣。

“畢竟,沒有人,會比我的阿希更有用。”

至於是哪方面有用,彼此心知肚明。

8月末的海城罕見地掛起了八號風球。

狂風驟雨似乎要將天地撕裂。

翌日,炙熱的空氣將水汽蒸發殆盡,只留下地板和書桌上晦暗不明的水漬。

溫情在午夜盡情綻放,於凌晨徹底湮滅。

如同黃粱一夢,一夜了無痕。

*

夏夜薇的懷孕的訊息在輿論場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被另一件新聞衝散。

九月十五,是厲老爺子髮妻,大房趙清君的忌日。

坊間只知這對老夫妻近半個世紀伉儷情深的故事。

卻不曾料到,他所摯愛的髮妻孤魂,如今正壓在憶情樓的地基下,以金錢劍鎮魂,用困魂陣斷其輪迴超生之路。

而每年,厲家都要舉辦盛大的祭祀紀念趙清君。

諷刺嗎?

諷刺,但又不難理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趙清君要怪,就只能怪那個判定她會旺丈夫八字的命理先生。

夏夜薇端著紅酒杯,在水晶燈的反射下,宴會場上所有的賓客都映入小小的玻璃杯中。

時至今日,所謂的祭奠已經徹底演化成名流交換利益的角鬥場。

她抬起酒杯,看到了在二樓緩臺上的厲老爺子和尤慧琴。

畢恭畢敬地放下杯子,夏夜薇露出不諳世事的微笑。

而在她身後的慕言希,也對著兩人微微鞠躬。

厲老爺子摸了把鬍子,欣慰地點頭,“我就知道,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尤慧琴推著輪椅,眸色一深:“爸,你說的是哪個決定?”

“是有關言希,還是澤辰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

厲澤辰姍姍來遲,連領結都是歪的。

不用想,夏夜薇也知道他最近躲在誰的溫柔鄉。

“澤辰。”

即使她肚子裡有張免死金牌,但該演的戲還是要演。

沒有冷臉貼著冷屁股的那股子委屈勁,別人還怎麼憐愛疼惜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