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鍾離朔請了藥師來,洛姜示意他先坐,三人就坐在院子裡一張圓形的小石桌上,你看看我我看看,誰也不說話。

“這個弟子,救了也是死,他命數已盡了,”洛姜見鍾離朔已經隱隱動怒,當即笑出了聲,“你別這麼看著我,問你師兄。”

宴臣抿了抿唇,最後緩緩點了一下頭,這其中的疑點他不是沒看出來。

可越是看的明白,他就越是說不上來的難受。

“你們宗主都不知道這事兒,怎麼偏生讓宴臣知道了,你不覺得奇怪嗎?”洛姜見鍾離朔還是一臉茫然,輕聲點了一句。

鍾離朔恍然,一手抓著佩劍,越想越怒,“這些渣滓!是想要我師兄的命!”

宴臣沉默良久,再出聲時嗓音格外乾澀,“也不盡然。”

“他們為何要我的命,不過是因為懼,可懼怕之後便是貪婪,”宴臣自嘲笑了一聲,說的倒是坦然,“他們是要我入魔。”

真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就是聰明。

洛姜笑盈盈點點頭,“試想,你師兄去了桐穎鎮定然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還能帶回幾個師兄弟,可這些當真是你們朝夕相處的那幾位嗎?”

“一旦無楓嶺頭幾個鎮出了問題,追查起源頭,馬上就會查到那幾個‘弟子’頭上,然後就是輕而易舉把他們帶回來的宴臣。”

洛姜越說臉色越沉,到最後便是不說了,鍾離朔也能聽懂她的意思。

一個尚在傷中的弟子如何從桐穎鎮把師兄弟救回來還沒有受一點傷?為何帶回來的這幾個正正好好都有魔氣?

即便上清宗再相信宴臣,其他門派也不敢輕信了。

恐怕反而會要求把宴臣交出來讓他們處置,一個清清白白的人被逼到這種地步,唯一的出路就是逃。

不逃是死路一條,可逃了,那就是欲蓋彌彰了。

“待你師兄走投無路,人人喊打,他又該何去何從呢?”洛姜指尖輕輕釦了一下桌面,把鍾離朔從怔神中抽出來。

“入魔。”他低聲呢喃,好似已經看見了那場景,連帶著眼睛都紅了一圈。

宴臣微不可查嘆了口氣,“所以你覺得最好的法子是不去?”

這話是問洛姜的。

“不,去,不但要去還要攪個天翻地覆。”洛姜不知道自己的方法是否可行,但只能賭一賭了。

“明知道是什麼結果還要師兄去,這不是要他去送死嗎?”鍾離朔一反常態沒有激動,他只是微微閉了閉眼睛,握著劍的手都在顫抖。

他不想看見那一天。

“你想哪兒去了?”洛姜笑容清晏,那雙眸子一轉,好似能轉到人心坎裡,“我只是覺得,倘若真的按猜想發展,那便是他們在明,我們在暗。”

這一切的環節都不能出錯,才能讓宴臣心甘情願的入魔,以後也不會突生變故。

魔族要的無非就是宴臣對修真者的痛恨,這樣才好為他們所用。

可如果從一開始就在演呢?

宴臣和鍾離朔對視一眼,皆有幾分詫異。

待聽完洛姜的計劃,鍾離朔看著她的眼神格外複雜,他原本以為這個女人就是個色迷心竅的女魔頭。

卻不曾想還有這樣的腦子。

[鍾離朔好感度+12,不錯。]

[應該的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