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姒在馬背上顛簸了多久她已經無從得知。

只按照之前所說,見到岔路就選左邊,感覺身後的日頭已經從頭頂降落至腰身了,還沒見到一處有人煙的地方。

馬兒也勞累了整日,奔跑的速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

慕容姒黛眉微蹙,也不知江懷胤他們有沒有脫困。

又行走了一刻鐘左右,前方出現一條河。

慕容姒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帶馬兒走進去喝水解渴,自己也就著河邊喝了幾口,順便洗了把臉。

她已經不知繞過了幾個山彎,眼見日頭越來越沉,慕容姒額頭上擠出一個“川”字,目光不由自主的總是朝來時的方向望去。

江懷胤素來所向披靡,他應該不會出事吧?

說來奇怪,短短几個月來,慕容姒的心境竟不不自知的開始擔心他。

她開始覺得江懷胤也並非世人所說的十惡不赦,大奸大惡。

他的喜怒是無常,但做事也很有準則。

沒有人天生喜歡殺人。

沒有人天生喜歡嗜血。

滿朝文武,包括深宮中的太后,都在對他虎視眈眈。

那可是他的生身母親啊!

慕容姒眸色一軟,心底說不出的刺痛。

思忖間,最後一縷日光也躲進西山。

視線漸漸暗了下來。

就在這時,山林中忽然傳出颯颯聲響。

慕容姒神色一凝,把韁繩綁在就近的樹幹上,自己則找了一處相對茂密的叢林中躲藏。

她取下手腕上的佛珠,輕輕捻在手心,溫涼的觸感像是江懷胤肌膚的溫度,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

不過片刻功夫,山林中緩緩走出一行人來。

為首女子紫衣蒙面,其身後的男子脖頸上還纏繞著一條紗帶。

慕容姒暗叫不妙。

她二人會出現在此,絕不可能是巧合。

果不其然,女子一步一步走到馬匹前,纖纖玉指順著馬頭開始向下順著它的皮毛,語氣冷漠的如冬日深井一般。

“慕容姒,出來吧?”

聲音清雅淡然,配上女子一襲紫色衣衫,在空曠的山林中,顯得那麼美輪美奐。

只是,她語氣中流露的殺意,也隨著山風肆意飄蕩,刮的慕容姒如墜冰窟。

“原來是黎姑娘和大殿下。”

從黎沐瑤所面對的方向來看,慕容姒再躲藏也不過是自欺欺人人而已。

想必她們要不是跟了自己一路,就是提前在這裡埋伏。

她自草叢中站起,身處劣勢,卻還保持著淡然的神色,與黎沐瑤對視。

“黎姑娘有什麼話不能等我回京之後再說?非要尾隨我到這深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