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慕容夫人一人看清躺著的是黎夫人,門口處頓時響起的譁然聲,已經說明大多數人都看到了。

夫人們一個個驚懼退後,“黎夫人,是黎夫人和大殿下,哎呀,怎麼會這樣啊——”

謝夫人詫異,目光不自覺飄向最後方的慕容姒。

見她八風不動的矗立在那裡,好像明白了一切。

事情發酵成令人髮指的局面,無人再敢上前,湊熱鬧的都接二連三退後,門口霎時間空蕩蕩的。

黎沐瑤跪在床榻前緊緊握著黎夫人略微顫抖的手,在婢女關上房門的剎那,她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眸光正與慕容姒的視線所碰撞。

黎沐瑤咬牙切齒,“慕、容、姒!”

她的聲音極小,沒人能夠聽清。

但慕容姒似乎不用聽也能猜到她說了什麼。

柳葉彎眉微微一挑,慕容姒挑釁的揚起唇角。

“慕容姒,是慕容姒!我要殺了慕容姒!”黎沐瑤怒氣上頭,起身就要衝出去找慕容姒算賬。

手腕忽然一緊,被黎夫人死死的攥住。

黎夫人淚眼朦朧的偏過頭,緊咬著下唇強忍不讓自己哭出聲音,衝黎沐瑤搖了搖頭。

大皇子則趁著這個功夫,滿臉晦氣的下床,也不在乎會不會被黎沐瑤看清身子了,單手磨磨蹭蹭的撿起衣服穿著。

“黎沐瑤,你怎麼辦事的?”

“你住口!”黎沐瑤像一隻失去獵物的雌獅,絲毫不顧及大皇子的身份衝他吼道:“你是斷手了,不是瞎了!你連母親和慕容姒都分不清?你到底是想要慕容姒,還是想要一個女人?”

大皇子被她過激的反應驚得一愣,衣裳還沒穿戴整潔,便冷下臉道:“自己辦事不力,還把罪責推給別人?”

床榻上病態模樣的黎夫人,居然是剛剛和他共赴巫山的女人。

想想都覺得反胃。

大皇子沒好氣道:“還不去把門外的人疏散?我先走一步,這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反被威脅,黎沐瑤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過大皇子說的話沒錯,眼下並非是向大皇子討要說法的時候。

她瞪著大皇子,緩緩起身走到房門前,深呼吸了幾次,做足了心理準備,才將房門推開。

房門忽然開啟,咄咄逼人的慕容夫人瞬間啞口無言。

在這之前,所有前來祝賀的夫人都看出些名堂,都心照不宣的找藉口離開相府。

唯獨慕容夫人拉住慕容姒,反覆質問為什麼她沒在房間裡。

慕容姒一言難盡的望著她,“慕容夫人,於公你該稱呼我一聲王妃,你這話裡話外好像很希望我在房間裡似的,難不成你事先就知曉房間裡的事?於私,你可是我的二嬸,我到底是姓慕容的,你往我身上潑髒水,以為雪兒堂妹就能踩著我的頭上去了?”

慕容姒冷冷笑道:“你不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含義嗎?”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更何況你已經嫁人了,行為作風與慕容家何干?”

“我作風如何?我受到邀請前來參宴,不曾有任何逾越的舉動,我倒要問問慕容夫人,我如何?”

慕容姒跨出步子嚮慕容夫人逼近,這還是慕容夫人從慕容姒能開口後,兩人第一次的正面交鋒。

她凜冽的氣勢和無形間散發的冷意,讓慕容夫人囂張的氣焰瞬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