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氣得渾身顫抖,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來,“江懷胤!”

雖下了必殺之心,可聽到江懷胤那聲足夠穿透他靈魂的冷厲聲音時,皇帝竟有些畏縮。

季公公比他更慌,甩著拂塵對乾兒子們道:“快,快關上殿門,拿東西——不,你們快以肉軀之身將殿門抵住!千萬不得放人進來!”

“不必!”

皇帝大手一揮,走下高臺,不顧季公公的阻撓,來到殿門前。

“九弟,身為皇室中人,你今日的舉動,是否逾越了?”

他淡漠的說著,只有顫抖的指尖知道他心裡的慌張。

江懷胤抽回長劍,漫不經心的收入鞘中,“本王今日方才回京,剛入王府,竟發現書房有外人進入的痕跡。不瞞陛下,飛魚令是本王最在乎的東西,即使不曾丟失,本王也要徹查清楚,究竟是誰人進了本王的書房,尋找不該奢望的飛魚令!”

江懷胤語氣喜怒不辨,有那麼一瞬間,皇帝當真相信江懷胤是怒氣上頭,進宮尋找慕容姒是為了算賬而來的。

皇帝輕哼一聲,“不論如何,九弟帶著兵器,在皇宮大開殺戒,都——”

“陛下!”

江懷胤抬眸,打斷皇帝的官話,冷笑道:“本王說了,飛魚令可大可小,事關飛魚令,本王不得不認真。”

“你——”皇帝怒目相向,也是在這時候,向統領帶著一眾禁衛軍匆匆趕來,將偌大的太和殿團團包圍。

劍拔弩張的氣氛並未對江懷胤造成分毫的影響,反而萬馬齊喑,靜謐的空氣中,偶爾還能聽到烏鴉在上空盤旋的撲騰聲。

皇帝見到黑壓壓的人群走來,提起的心卻不敢落下,依舊謹慎的站在原地。

護衛後方,幾道身影匆匆走出,是黎相與沈國公為首的幾名重臣。

沈烈也在其中,他跨出一步,呵斥江懷胤,“大膽江懷胤,你既是攝政王,就該知曉帶兵器禍亂皇宮的後果,來人——”

“禍亂皇宮?”

江懷胤輕蔑的目光終於從皇帝身上移開,落在沈烈和他身後的官員身上。

輕笑一聲,江懷胤隨手丟出手裡的長劍,動作緩慢的從懷中摸出一個玄鐵令牌,把玩在手心裡。

“本王為調查皇室血脈被謀害一事,一直留在獵場,今日方才回京。要說霍亂——霍亂朝綱的難道不是覬覦皇室血脈,在背後謀算皇嗣性命的有心之人?”

玄鐵令牌再次現世,所有人的目光都為之顫動。

皇帝額頭青筋暴起,死死的盯著那塊令牌,心跳快到無法描述。

飛魚令,是飛魚令!

只要江懷胤動用令牌,那乾國,恐怕真要易主了!

黎相瞳孔微縮,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他拱手上前,推開沈烈,對江懷胤恭敬的道:“攝政王輔佐聖上多年,豈會是另有目的之人?沈將軍怕是在邊境待久了,根本不知曉京城的狀況。王爺今日大鬧皇宮,定是另有隱情。”

“不然不會冒著被天下人誤會成謀朝篡位的危險,而殺進皇宮的。”

黎相笑得像只修煉千年的狐狸,“您說是吧?王爺?”

江懷胤定定看了黎相好一會,才發出回應,“本王進宮是來尋拿覬覦飛魚令的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