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花嬤嬤被五花大綁的跪在那裡,橙黃色的燭光映照在她老淚縱橫的臉上,悲慼如斯。

被夜刃帶回來時應該有過撕扯,花嬤嬤髮絲凌亂,衣衫破碎,模樣看起來狼狽不堪。

她唯唯諾諾的問道,彷彿受了天大的冤屈,“王爺,老奴不知犯了什麼錯,還請王爺明示。”

慕容姒聽著花嬤嬤的哭訴,挑眉問向江懷胤:“原來王爺也懷疑花嬤嬤了?”

“王爺為何懷疑老奴啊?老奴當年還沒出月子,就拋下骨肉進宮做了王爺的奶嬤嬤。老奴對不起我那苦命的兒子!但老奴對待王爺可是鐵打的真心啊!求王爺看在老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放老奴一把,老奴什麼都不知道啊!”

花嬤嬤淚眼婆娑,句句煽情,“求王妃替老奴求求情——”

江懷胤坐在椅子上,穩如泰山,並未對花嬤嬤的昔日恩情有所動搖。

與其說是毫無動搖,不如說是隱隱含怒。

花嬤嬤可謂是他有記憶以來,除了父皇,第一個信任的人。

那份信任,在謀算面前竟不值。

江懷胤自嘲的垂下眸子,捻著佛珠,衝慕容姒淡淡道:“王妃的疑惑比本王更多,不如王妃先問?”

慕容姒當仁不讓,起身走到花嬤嬤身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花嬤嬤,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問你,當年在宮裡欲陷害玉嬤嬤時,抓的那條蛇,是在哪裡抓的?”

“我、老奴,在御花園抓的!對,御花園深處鮮少有人進入,那裡蛇蟲鼠蟻頗多,老奴就是在那裡抓的!”花嬤嬤怔楞了短暫的時間,立即解釋道。

慕容姒:“御花園是宮裡貴人時常出入的地方,花嬤嬤竟然能抓到蛇?”

慕容姒的笑容有些譏嘲,點頭道:“好,就當花嬤嬤的話屬實,那抓的什麼蛇?”

“這,時間太久,老奴忘了。”

慕容姒:“顏色,長短應該記得吧?”

“黑、黑的。長,長三尺!”花嬤嬤口不擇言,底氣卻很足。

慕容姒輕哼一聲,“三尺?花嬤嬤當真好膽識!”

她抬眸看向站在門口冷著臉的夜刃,吩咐道:“夜刃,你現在就去抓一條同樣的蛇來,讓花嬤嬤演示一番,她是如何抓蛇的!”

夜刃一本正經的領命,“是!”

“不是!”花嬤嬤連忙阻攔,慌張的眼神在江懷胤和慕容姒之間來來回回,“老奴記錯了,其實是老奴委託人在宮外帶進來的。剛剛那麼說,是怕王爺懷疑老奴與人勾結——”

“那人是誰?”慕容姒逼問。

花嬤嬤猶猶豫豫,“王妃請恕老奴無可奉告,宮中的人情世故都是不可出賣的。”

“花嬤嬤不覺得你的話漏洞百出嗎?”慕容姒蹲下,清澈的瞳仁與花嬤嬤驚慌的雙眼平視,“一個外人嬤嬤都無可奉告,至於太后對你照拂了這麼多年,你卻要以蛇毒害?”

“老奴——”

“夠了。”江懷胤有一句話沒說錯,他的確兩日未眠,精神有點吃不消,以至於情緒煩躁,沒心思繼續聽花嬤嬤的狡辯之詞,對夜刃吩咐:“上刑。”

夜刃“嗖”的一聲,抽出長劍,衝到花嬤嬤身後就欲動手。

慕容姒當機立斷,伸手去阻攔,“且慢!”

還好夜刃反應夠快,在劍刃尚未碰觸到慕容姒的時候,收回了力道。

江懷胤詫異抬眸,“你做什麼?向你這麼個問法,要問到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