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後,太后對其他的事情閉口不談,找了個由頭讓慕容姒回去休息。

慕容姒再三叮囑玉嬤嬤,太后的吃穿用度都要嚴格檢查過再使用。

玉嬤嬤淺笑送走了慕容姒,重回到殿內,關好門窗,繞到身後為太后輕揉著肩頭。

“太后,為何只字不提太后心中所想?”

太后捏著眉心,淡漠的輕嘲,“既然有人搶在哀家的前頭去做,哀家又何必不賣她這個人情呢?!”

玉嬤嬤:“可是皇后在王妃心中的分量,到底是比不過太后的。”

做出來的事情也非心甘情願,會動用真心去協助皇后?

玉嬤嬤不相信。

太后唇角勾起幾抹譏諷,“先讓她探探路子。”

說著,太后神色認真起來,坐直身子扭頭看向玉嬤嬤,“玉容,你覺不覺得姒兒跟以前的姒兒有所不同?”

“老奴覺著王妃還是那個王妃啊。”玉嬤嬤茫然的回望太后,“太后覺著哪裡不同?”

“說不上哪裡。”

太后又倚在貴妃榻上,慢悠悠的呢喃,“哀家始終覺得,能開口之後的姒兒,骨子裡透著一股倔強,瞧著也比從前有些機靈勁。”

“或者,她從前就是這樣的人,只是哀家未曾發現而已。”

玉嬤嬤這幾日整個心思都在太后身上,並未和慕容姒有過多的接觸。

即便真有不同,她沒察覺也屬正常。

她在心裡記下了,安慰太后道:“左右王妃還會在宮裡住上些時日,這幾日老奴便留意著些便是。”

太后沉吟片刻,點點頭,“就怕她是個有主意的,屆時難以控制啊——”

“太后莫憂心,如果王妃是個機靈的,定然能分得清孰輕孰重,說不準太后還會省去很多麻煩呢。”玉嬤嬤笑著道。

太后無言以對,“但願吧。哀家累了,小憩一會,你去把安神香燃上。”

昨晚太過激動,以至於太后在天快亮時才進入夢鄉。

清早又被皇后擾醒,時下鬆懈下來,壓制的疲憊忽然襲擊全身,太后終是撐不住了。

“是。”玉嬤嬤找出安神香,頓了一瞬,“太后,這香要不要先找人看看?”

太后已然躺了下去,擺擺手,“安神香用了許久,一直未出問題。你先點上,為安心起見,過後再找人看看便是。”

玉嬤嬤猶豫片刻,遵從太后的話點燃安神香——

兩日來,慕容姒吃飽便睡,睡醒又吃。

在慈寧宮的日子簡直愜意無比。

太后也在許院首的照料下,日漸好轉。

只偶爾還會感到頭暈,其餘與平日無異。

慕容姒第三日去為太后請安,藉著攙扶太后的動作,悄悄探過太后的脈象,的確平穩許多。

她懸起的心也稍稍放下,有些藏在心底的話,便藏不住了。

“太后,有些事姒兒早就想問問太后了。”

太后病情好了,心情也大好,修剪著一株蘭花,抬眸看著慕容姒,“姒兒與哀家何時變得如此生疏了?”

慕容姒笑笑,努力放柔語氣,“那姒兒就直說了。”

“當年姒兒還小,不記得姒兒的救命恩人了。後來因有啞疾,也無法詢問。眼下能開口了,想問問太后,當年救姒兒出火海的那位守城兵,人在哪裡,姓甚名誰?姒兒想去當面道謝——”

太后的手還頓在半空中,愣愣的看著慕容姒。

慕容姒被她深邃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試探性問道:“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