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還沒亮,慕容姒就睜開雙眼,迫不及待的拿著玉露膏去了晨曦閣。

江懷胤今日要上朝,起得自然比慕容姒早,待見到慕容姒的時候,正在吃早膳的江懷胤眉梢上揚,“王妃是來與本王共用早膳的?”

慕容姒搖頭,她剛睡醒,真沒胃口。

不過她心裡裝著事,便笑嘻嘻的坐在江懷胤的對面,貼心的為他佈菜。

“我來是問問王爺最近可有按時吃藥?”

解毒的關鍵是吃藥,施針不過是輔助作用,對於江懷胤的病情,慕容姒還不敢掉以輕心。

江懷胤看著她夾到菜碟裡的青菜,唇角微抿,夾起來落入口中。

“嗯,一直在吃。”

慕容姒眨了眨眼,又夾了一塊豆乾,“等這幾日王爺找個時間,該施針了。”

江懷胤點頭,慢條斯理的吃著她遞來的豆乾。

“啊。”慕容姒忽然輕呼一聲,浮誇的演技讓江懷胤下意識懷疑,她是不是在飯菜裡下了毒。

江懷胤目光涼涼的看著她,“還有事?”

她該不會因為一個輕吻,就起個大早來尋他要和離書吧?

慕容姒思索著點頭,蹩手蹩腳的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放在飯桌上,往江懷胤的方向推了推,“天乾物燥,王爺的面板都被凍粗糙了。”

“這是我新得的玉露膏,據說保溼效果——不是,據說用過的人會面如凝脂,王爺試試?”

江懷胤放下筷子,一言難盡的看著滿臉寫著“這東西有問題”的慕容姒,忍不住笑了。

“既然如此受用,本王又怎好讓王妃割愛?”

“不割愛不割愛,我再買就是了。”

“不如王妃告知本王哪裡可買得,本王自己去。”

“別啊。”慕容姒挪了挪椅子,“掌櫃的說此物可遇不可求,再說我那裡還有一瓶,王爺先用著,要是好用,我把剩下的那瓶都給你。”

江懷胤拿起小瓷瓶在指尖把玩,沉吟片刻,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她,“為何突然送本王東西?”

“就,就,不可以嗎?”慕容姒憋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正當理由。

江懷胤淺笑,“哦,本王懂了,王妃這是在對昨夜輕薄本王的賠罪?”

慕容姒:?

“不是,昨天的不是交易嗎?”

“交什麼易?”江懷胤語氣輕柔,卻蘊含著倨傲,“區區一個輕吻,就能買到本王的婚姻?”

慕容姒感覺呼吸有點堵塞。

茫然點頭,又下意識搖頭,“可昨夜分明——”

江懷胤眼睫微垂,拿起筷子,繼續吃著,“昨夜本王可沒說那點代價就可以換和離書。”

金尊玉貴的攝政王,單憑一個輕吻就被拿捏住的話,他有點懷疑最近是不是太心善了,以至於慕容姒都忘記他是什麼樣的人了。

“那你說怎麼辦?”慕容姒略帶惱怒的反問,細細回想,江懷胤的確沒說過可以和離的話。

但心底裡,已經開始把他劃為出爾反爾的人了。

江懷胤夾了一塊豆乾,沉聲道:“等本王想好了再通知王妃。”

“不,你現在就給我個準話,究竟怎樣才肯和離?”慕容姒急了,猛然意識到什麼,問道:“是不是擔心太后?”

江懷胤再不待見太后,但始終是直系血親,兩人的婚姻由太后下旨,明面上,當然也要太后點頭才方可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