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涵放好水靈鏡,理了理衣角,正了正神色:“那我們現在先從眼前的事說起。”

她環顧四周,望著地上的殘軀斷臂與瑩瑩白骨:“沈道友且瞧瞧,這地方到底有沒有道蘊?”

沈硯不知為何,被墨尋拍了一掌之後神思清晰了許多,他閉目感應,逐漸鬆了眉頭:“此處……並無道蘊外溢。”

雲初涵彎了彎唇,露出一抹禮貌的假笑:“那麼,這處宮殿該不該有傳承?”

“並無,此地百年內應當是沒有傳承…”

沈硯一向清風霽月,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他自然不屑也不會說謊。

“好,那麼地上的屍骨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真正的守護傳承的殿靈會做這種事嗎?”

“自然是不會……”

這一問一答間,幾個人都有些恍惚。

虞軒昂翹著蘭花指與慧嫻咬耳朵:“你瞧他們的樣子,像不像凡界的捕快與罪人?”

慧嫻笑眯眯的:“是也是也!”

雲初涵有些不好意思的瞧了兩人一眼,努力正色繼續問:“那麼修了邪法的,以殺生為樂的殿靈被我們處理掉有問題嗎?”

沈硯身為正道宗門玄天宗這一輩最為出色的弟子,渾身上下寫滿了“嫉惡如仇”四個大字。

“若真是走了邪道,那麼讓其消散於世間確實沒有問題……”

墨尋本瞧著可愛的小師妹一本正經的問話,此刻忽然插嘴道:“它還在呢~”

雲初涵猛地抬頭:“還在?”

墨尋慵懶的伸手,自虛空之中抓出了一隻油光水滑的大公雞。

少年額心的寶石在大公雞的面前晃來晃去,他懶懶道:“狡兔三窟,一個邪修怎會死的那麼輕易?”

大公雞蒼老卻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臭狼,你又快掐死我老人家啦!那邊的白衣小子,我老人家何其無辜,又要被掐死啦!”

沈硯此刻靈臺清明,他沒有感受到此處的道蘊外溢,這地上的狼藉又如此明顯,那麼這殿靈之前所說的一切他便不再信了。

風光霽月的玄天宗大師兄怔了怔,沒想到這雲初涵的師兄居然沒有殺了殿靈。

他這才恍然自己誤會了這師兄妹二人以及他們的小隊,沉默了幾息才道:“抱歉……”

雲初涵認認真真的點頭,她晃了晃空中的水靈鏡:“你在抱歉什麼,把抱歉的內容說清楚。”

“……”

沈硯一言難盡的瞧了雲初涵一眼,道:“抱歉,是我誤會了你們師兄妹,你們並沒有獲取傳承,也沒有濫殺無辜的殿靈。”

雲初涵這才滿意,將現有的內容又存了一份。

有備無患,證據不能只留一份!

那殿靈見正道的小子也不理他,嚎啕大哭:“我老人家做錯什麼啦,要這麼對我!!!”

沈硯惱羞成怒:“你這殿靈,到底修了什麼邪門的功法迷惑我等心智?”

兩個人雞同鴨講,居然也講了下來。

大公雞火紅的雞冠子晃了晃:“我老人家哪裡有什麼邪門的功法?不過是提純些靈氣罷了,哪裡邪門啦?!你這小子腦子不好可不要汙衊我!!!”

雲初涵唇角彎了彎,被她壓了下來。

等會兒!

相信了他的可不止沈硯一個。

雲初涵垮起個批臉,感覺自己也被內涵到了。

墨尋手上力道重了幾分:“怎麼?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