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窗戶,葉琛看到父親像個爺們一樣在抗爭,笑著趴在母親耳邊說道:“爹終於揚眉吐氣了。”

受盡李秀蘭白眼的盧春芳也開懷笑道:“你爹活了這半輩子,可算是給我長了一回臉。”

正當母子倆心情大好的時候,門口的葉建國對李秀蘭喝道:“你們那是多要一點關愛嗎!我看你們那是要榨乾老爹老孃,想逼著他們修改祖訓。”

“大哥你抽什麼風,憑什麼這麼詆譭我們兩口子的孝心。”

“83年我和老二在外面務工,掙的錢我們倆五五分。

結果沒過一天,老二就說老孃要買年貨用錢,讓我又出了一份。

結果呢,老孃沒吃到我的孝心,全都被你們一家三口消化了。”

李秀蘭詭辯道:“那是老孃看我們家樂陽小,正長身體,有什麼不可以。”

“那老孃去世後,她的那對翡翠鐲子呢?爹找了好久沒找著,讓老孃兩手空空的下葬。這事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聽著父親數落二嬸的不是,葉琛彷彿聽到了什麼特大新聞。

扒著窗戶,豎著耳朵,生怕聽漏了什麼重要細節。

“大哥你冤枉我,那件事我沒做過。”

“做過也好,沒做過也罷。反正老爹老孃人都不在了,死無對證的事。

今後你和老二的事,你們兩口子合計好了再去做。我不可能管他一輩子,他也該長大了。”

聽到此處,葉琛感到一絲莫名地傷感。

父親之前數落的那些話,只是一吐心中這些年的鬱結。

最後的那句,卻是陳述了他這些年做大哥的不易。

李秀蘭見討不到便宜,走前去雞窩掏了兩個雞蛋拿走。

盧春芳隔著窗戶嘲諷李秀蘭,“你說這人的臉皮得多厚,真是賊不走空。”

“我想經過今天的事,二叔一家不會再為難父親了。”

“小琛。你說你爺爺奶奶在天有靈,會同意咱們這麼做嗎?”

面對盧春芳的疑問,葉琛搖搖頭。

拿著掃把回屋,葉建國拾掇地上的碎渣,“這說話就說話,砸東西這毛病不知道是誰給她慣的。”

“他爹,我覺得你今天特別不一樣。”

葉建國回頭看向盧春芳,笑眯眯地問道:“有啥不一樣?”

“我也說不好,就是覺得你今天抬起頭了。”

葉建國聽得一頭霧水。

葉琛一語點破,“娘是想說爹今天終於挺起胸膛做人,徹底脫離二叔家這片苦海。”

葉建國訕笑道:“早該這樣了,以前就是我瞻前顧後想太多。”

下炕接過父親手裡的掃把,葉琛三兩下收拾好。

“時間不早了,你們好好休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房了。”

“好。那你早點睡,明早上班別遲到。”

葉琛應下,退出大屋。

晚風的秋葉落到了葉琛肩頭,一絲涼意襲來,彷彿在預告寒冬的來臨。

當晚氣溫驟降,清早起床洗漱就見一層薄薄地冰晶浮在水面。

“爹,現在才十月中旬,怎麼這水就冰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