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明仁早早的去了縣衙,還想著今天應該是最早到的,沒想到陳一青此刻已經在堂內翻看過往送到縣衙的信件了。

只是陳一青還是昨天那身衣服,李明仁關心的問道:“陳主簿昨日沒有回家嗎?”

陳一青這才抬起頭來:“大人,我回了,回去陪娘子用了晚膳便過來了,結果忙起來就忘了時間,昨夜就只能留宿在了縣衙了。”

李明仁這才注意到有件披風散亂在一旁,看著陳一青一臉疲憊的模樣,想必昨夜也是沒睡好的。

“今日上午給你放半日的假,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剩下的我來就好。”

陳一青不肯,李明仁趕忙制止道:“你不要因此把身體熬病了,到時候可沒人幫我。”

陳一青聽了這話倒是很受用,能被看重自然是好的。只是想著一會兒曹應發來了,總是不太放心。

李明仁看出陳一青的顧慮,只說道:“你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之後便催促著陳一青趕緊回去。

等陳一青離去後,李明仁便自顧自的拿起剩下的書信來檢視,這一看才發現大多書信內容都是邊關來調糧借人的。

等到天矇矇亮時,曹應發才到縣衙。

“大人,你今日來的這麼早?為何不多休息休息?”曹應發一臉關切的問道。

李明仁精神奕奕回道:“我休息好了,倒是陳主簿昨晚又熬了一夜,我便放了他一上午的假。今日上午就辛苦曹縣丞多擔一些事了。”

曹應發點頭笑道:“大人,咱都是替百姓做事,替皇上做事哪裡有辛苦一說。”

聽了這話,李明仁似乎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問道:“這兩日縣衙可有事發生?可有新的案子?”

曹應發搖搖頭:“沒有,一切都正常。”

“嗯,曹縣丞,你來幫我看看這幾封信是誰送來的,這落款只有一個‘安’字。”

曹應發都不用看信,只說道:“落款’安‘字都是成安送來的,是成平將軍身邊的一個部將。”

“成安?”李明仁顯然是不認識的。

曹應發道:“他是從小就跟在成將軍身邊的,以前沒參軍的時候是成將軍的貼身護衛,後來跟著一塊兒來了軍營,邊關打了幾次仗,他也跟著攢了些功績,被成將軍提成了部將。”

李明仁:“這幾封信件都是來管縣衙借銀子的,為何要找縣衙借,朝廷不是發了響銀嗎?我之前翻看賬本的時候也沒見到這些賬目。”

曹應發:“當時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軍營那邊也說是響銀沒到位,但是咱們並沒有借,後來成將軍找了個機會摻了秦縣令一本,後來再寫信來借銀子,秦縣令只得借出一些糧食,銀子是真沒借出去。”

“那借的糧可有還回來?”

曹應發搖頭:“之前派人去追討,軍營那邊就說沒有餘糧,說將士們保衛疆土連口飽飯都吃不上,哪兒能拿的出糧還給我們,倒是顯得我們沒有家國天下的大義了。反而還又給他們搭上了人,他們把我們派去討要糧的兄弟扣下來,理由是邊關缺人,讓他們留下來幫幫忙,可那個時候又沒戰事,秦縣令不得已只能再送些糧過去把人換了回來。”

“他們竟如此霸道?就不能上報朝廷嗎?”

曹應發:“上報了,秦大人寫了摺子,但是沒聲兒,據說是被扣住了沒送到案前。反而還吃了個暗虧,被成將軍的人擺了一道。他們那邊也摻了一本說我們縣衙不體恤將士,當時縣衙所有人都被罰了俸祿。”

李明仁陷入沉思,之前秦大人在離開石陽縣時叮囑過要多注意著這個曹應發,可是曹應發能知道這麼多顯然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