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團是替梁振國這個老朋友難過的,可事實上是,那條船上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梁振國你要知道船之所以會沉是因為遇上了颱風,那麼大的颱風掀起的海浪直接把船打翻了,船裡的人都來不及做防護措施。”

程團道,“高家急於出逃,怕拖延的時間久了被發現,他們也輕視了那天晚上的風,沒料到會有颱風,所以一船的人都交代在那片海里了。”

看著梁振國魔怔了似的,程團恨不得把人搖醒讓他面對現實。

那麼大的船都沉了,都已經沉了快有半個月了,至今為止,未發現一人生還。

程團問,“你愛人會游泳嗎?我若是沒記錯,你愛人連游泳都不會,高家那些人尚且活不下來,穿上的船員天天和海打交道尚且活不下來,你讓你愛人長翅膀飛天上去嗎?”

蘇舒不會游泳,意識到這個問題,梁振國身軀一震。

怪他。

都怪他。

蘇舒之前和他說過的,讓他有空了教她游泳。

都怪他一心顧著工作,卻不能分出一點時間給她。

如果之前他教會她游泳,她生還的機率就能再大一些。

想到這,梁振國又猛地搖搖頭將腦子裡這些悲觀的想法甩掉。

“就算我媳婦兒不會游泳又怎麼樣?指不定她就沒在那條穿上呢?指不定她運氣好,抱著木板在海上飄呢?”梁振國道。

“抱著木板在臺風天的海上飄半個月?梁振國你腦子被狗吃了?”程團反問著。

見梁振國瞪他,程團捏了捏眉心,又道,“梁振國你知道的,這段時間為了配合你們的工作,我們這邊也花了很大的人力和財力,為了案子,我可以豁出去的申請,可以寫報告。”

“現在林醫生那邊給出的結論就是你愛人已經遇害了,這個訊息也已經往上彙報了,因為你一個人的堅持,要再給你安排船和人,陪著你瞎胡鬧一樣的漫無目的去找人,你來告訴我,我得怎麼替你打這個申請?”

“就憑那一截誰他媽都認不出來的斷肢就告訴我,我媳婦兒沒了,你讓我怎麼信?活生生的人,我走之前還活蹦亂跳還說會想我的人,和我說就剩下那點她媽來了都認不出來的斷肢,就讓我別找了。”

梁振國低吼著,”那是我媳婦兒,活要見人,就就算是死,我也要見她完完整整的屍體!哪怕她被魚啃了,我也絕不讓她還有一塊肉在海里飄著!”

說到這梁振國直接把程團的工作簿抽出來摔在他桌上,“你寫!你就寫是我媳婦兒誤打誤撞才讓我們注意到廢品站的異常,能找到陳大德和廖大潘,我媳婦兒功不可沒!”

“你再寫,市藥廠的合作,是我媳婦兒拋下家裡男人和孩子不顧,一個人留在市裡,沒日沒夜的幫林國河他們翻譯找資料找關係,市藥廠能保下來,我媳婦兒功不可沒!”

“我們能及時收到廖大潘那邊的進展,能實時監控廖大潘等人,也是我媳婦兒找人求來的監聽裝置,我媳婦兒功不可沒!”

“我媳婦兒雖然不像我一樣去一線拼,但這個案子,她的功勞甚至比我都更大!”

“為了這樣一個盡她所能為這個案子奉獻力量的人,如今她下落不明,派一艘船和幾個人怎麼了?就算是派十艘船都對得起她對這個案子的貢獻!才對得起她對國家的貢獻!”

“程團,你就照著我說的寫!再寫,白雲縣機械廠的維修手冊也是靠著我媳婦兒熬夜帶病翻譯出來,才讓機械廠那一批裝置正常執行,保住了我們各方的顏面!我倒是要看看,誰能把這個申請給我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