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常的具體出處不好考證,但據陸銘查詢的資料,認為這兩者的傳說應當是起源於元代。只不過,在元代之前,民間傳說之中已經有一黑一白,職責是追魂索命的勾魂使者的形象出現。

至於地府、地獄之類的傳說就更早了,根本無法考證。

陸銘認為,此刻己方所面臨的情況,那些如同韓銳一般,自稱為勾魂使,勾魂之時頭上戴著白帽子的人,以及他們所屬的組織,確實存在一定的可能性與民間傳說之中的地府、黑白無常之類的相關。

如果是這個組織先存在,那麼便有這樣一種可能性:或許古代的人們偶然間見到了勾魂使在“索命”,見到了他們頭上的白帽子,見到了他們可能異於常人的裝扮,一傳十十傳百,才漸漸在民間催生出了黑白無常的傳說。

這樣的話,那麼這個組織存在的歷史就十分久遠了,甚至於有可能在人類早期,這個組織就已經存在。

如果反之,那麼便會是這樣的可能:這個組織的建立者受到了地府、黑白無常之類的傳說的影響,才將己方組織內的人員名稱定為勾魂使,在確定勾魂手段的時候,採取了頭上戴著白帽子的形象。

這樣的話,這個隱秘組織存在的歷史就有可能並不長久。

但很顯然,這些資訊,對於此刻的行動二隊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己方不太可能借助這些神話傳說,來達成現實之中的某些目的。

流傳於民間的每一個神話故事,每一個神話傳說,都經歷了太多次加工,二次加工,三次加工,多次加工,屢見不鮮。每一次加工,在讓神話傳說與故事更加詳細的同時,也讓它們更加偏離最初的版本。

就像黑白無常,神話傳說之中便有範無救、謝必安的版本,也有韓德、盧的版本。

陸銘在最初的思考之後,已經放棄了從這其中尋找線索的嘗試。

在持續不間斷的為那個隱秘組織“搗亂”的過程之中,時間慢慢的流逝著。

這段時間,胡山又做了四次夢,夢到了四個人的死期。除了一人的死期就在近期之外,其餘三人的死期都較為久遠。同樣的,對於那三名較為久遠的人,行動二隊沒有理會,對於那名死期較近的人則再次展開監視。那個隱秘組織的動作也與以往相同,同樣都是在初期的嘗試性動作,察覺到有人監視之後,立刻便縮了回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本陸銘以為這一次也將與以往一樣,這個名叫王瑞陽的人也將好好的活下來。

但出乎他,以及行動二隊其餘三人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到了預定的死期,這個被胡山夢到將會自殺的王瑞陽,好好地走在路上,忽然間就一頭栽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隱藏在暗中的監視人員立刻衝出,急救無果之後,迅速將其送到了醫院。但醫生根本沒有開始搶救,一番簡單的檢查之後,直接便宣判了他的死亡。

王瑞陽就這樣死了。

陸銘、張定山、何薇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接管了這件事情的處置權之後,不等與家屬溝通,張定山果斷下達了命令:“立刻解剖,確認死因。”

法醫們推著王瑞陽的屍體去了解剖室。外間辦公室裡,陸銘眉頭緊皺。

他不知道王瑞陽的死,真的是一次意外,譬如他真的因為某些突發的疾病而死,還是與那個隱秘組織有關。

如果是後者,那麼很顯然意味著此刻的情況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化。

這次解剖用去了五個小時的時間。之後,解剖室忽然間出現了一聲驚呼。外間等待的三人立刻衝了進去,便看到王瑞陽屍體旁邊,一名法醫有些驚恐的指著王瑞陽的腦袋叫道:“你們看,腦組織都熟了,怎麼可能?這是怎麼回事?”

已經接受過諸多特殊訓練的陸銘,此刻已經可以做到以平常心態去面對血肉模湖的屍體。他帶上口罩,走過去,細細看了看王瑞陽的腦組織,便看到,果然如同那名法醫所說,都熟了。

張定山沉聲道:“除了腦組織異變之外,死者其餘部位有沒有致命損傷?”

法醫驚魂未定道:“我們詳細檢查過了,死者其餘臟器和部位俱都十分健康。只有腦組織出現了這種難以理解的變化。看來這就是他的死因了。你們……你們是上級領導是吧?這,這種變化以往我從來沒有見過,很有研究價值,我能不能參加後續的檢查?”

張定山道:“抱歉,此次事件涉及機密。對了,麻煩幾位籤一個保密協議,今天的事情務必要保密。”

法醫無奈:“好吧。”

三名法醫匆匆離開,解剖室內,三人對視一眼,俱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沉重。

沒有疑問了。王瑞陽的死,就是那個隱秘組織乾的。在察覺到己方的介入,他們已經無法做到安排王瑞陽按照預定的死法死亡之後,他們直接出手,直接取走了王瑞陽的生命。

這種變化,似乎意味著那個隱秘組織內部已經有了決定。他們掙脫了枷鎖,不再遵循以往的限制。

忽然間,陸銘又想起了什麼。

“今天是王瑞陽預定的死期,王瑞陽雖然沒有按照預定的方式死去,但畢竟是死了。那麼……那些死期已經過去的人,會不會死?”

如果那個隱秘組織已經不再顧忌是否按照預定的方式去死,他們會不會直接將趙宗海等人也直接殺死?

“以及……胡山!”

想起胡山,陸銘一顆心冬的跳了一下。

胡山是一切事件的根源,也是己方手中所掌握的唯一籌碼。胡山如果死了,己方就連哪些人是受害者都分辨不出來!

張定山當機立斷:“立刻把那些死期已過的人保護起來,都帶到地下基地去!至於胡山……”

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