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薇知道,雖然此刻已經確定,那個神秘的X組織,必定和某些神秘的“超自然力量”有所關聯,甚至於掌握了某些超出人類世界的科技,這讓己方對於他們的調查面臨著許多困難,每一步都進行的異常艱難。

但是,人類世界在面臨著他們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優勢。

放在此刻,最大的一個優勢便是,己方的所有行動都是可以見光的。而X組織不行。己方可以隨意借用政府力量,可以隨意調集起龐大的人力物力參與進來,而X組織也不行。

於是何薇的調查手法便十分簡單粗暴了。

她直接以“高階警官”的身份,向當地的治安力量發去了公函。於是,便有至少數百名治安人員,以及基層政府的人員,還有這些人員在當地鄉村、村鎮之中的親人、朋友等,總計至少數千人被髮動了起來。

眾多的資訊開始源源不斷的向何薇這裡匯聚。在除去一些已知的、隸屬於己方的調查力量之後,一個外來的調查小組很快便進入了她的視野。

楊存生,56歲,某大學人類學教授。半個月之前,他帶領著四名年輕人,在附近村鎮、鄉村等不斷走訪,蒐集資料、拜訪老人、蒐集家譜族譜、探查古蹟、查詢地方誌等資訊。

目前已經確認,楊存生並不是屬於己方的調查力量。

雖然從普遍意義上來說,一名人類學教授,在鄉野之間進行此類調查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研究的就是這類東西。但放在現在,這卻不能不引起何薇的重視。

尤其是,在相關行蹤調查之中,以楊存生為首的這個調查小組,表現出了許多不正常的跡象。

譬如,他們總是採取某些較為混亂、較為不正規的交通方式。很多時候,他們放著正規的大客車不坐,卻總是在路邊攔黑車。選擇住宿地的時候,也較為偏向那種管理混亂,有時候甚至都沒有實名登記的小賓館。

這為治安人員們的調查帶來了一定的麻煩。因為透過資訊管理系統查詢不到他們的蹤跡。幸好何薇對此極為重視,治安人員們才透過走訪問詢等方式,將他們的行蹤拼湊了出來。

除此之外,他們還在有意隱瞞自己的真正目的。

在掌握了眾多資訊之後,何薇當然可以分辨出他們在進行的,是有關於一個姓氏為“鄭”的家族的遷移史,但在具體的調查之中,譬如蒐集當地傳聞、傳說,拜訪老人,蒐集族譜等過程之中,卻從未向當地人透露過,而是以其餘的藉口做了掩飾。

兩相拼湊,這就很可疑了。

雖然這其中有一點與當前已知資料不符:陸銘的姓氏為陸,他們調查的姓氏卻是鄭。

不過這其實並沒有關係。在漫長的歷史傳承之中,後代改變了自己的姓氏,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譬如某位後代成了孤兒被其餘人收養,譬如為了避禍主動改變了自己的姓氏,譬如賣身為奴,改為了主家的姓氏,譬如入贅,後代姓氏為妻家的姓氏,等等,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甚至於現在,在已經查明為擁有同一個祖先——也即首先具備了Hag.1基因的那個人的眾多後代之中,姓氏便有多達幾十個之多。更有一些人,從人種上來看,甚至已經完全不具備東方黃種人的人種特徵,而是純粹的黑人或者白人。

這必定是他們的某一代祖先,娶了黑人或者白人,然後後代繼續這一程序,經過許多代的積累,到了現在,後代便徹底失去了祖先那黃種人的特徵了。

只是那一條基因仍舊鍥而不捨的傳承了下來。

由此,這個以楊存生為首的調查小組,所調查的“鄭氏一族”,其未必就不能是姓氏為陸的陸銘的祖先。

何薇迅速鎖定了這個團隊。

斷掉已久的線索在這一刻又重新續上,這讓她十分興奮。尤其是在之前經歷了孫勇神秘消失事件之後。

此刻,那個以楊存生為首的團隊的所在地已經被鎖定。

他們似乎已經結束了自己的調查,正在離開此地的途中。調查顯示,他們此刻下榻在一處距離城際公路不遠的民居之中,似乎在等待明天一早就會途徑這裡的城際班車。

想要抓捕他們,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再狡猾的狐狸,也終歸會露出尾巴。”

何薇冷冷的笑著,心中滿是猙獰。

這一次,她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她的心態更加謹慎,行動也更為慎重。有足足數百名治安人員被調集了過來,各式先進裝備一應俱全,甚至於還有無人機蜂群配合。

天還未黑,此次抓捕行動便已經開始。眾多治安人員首先在這所民居所在的村子周邊佈下防線,徹底封鎖了村子的進出。而在這之前,大功率訊號干擾裝置便已經開啟,切斷了無線電通訊。

在電信部門的配合之下,網路通訊與有線通訊也被切斷。

隨後,仍舊高達上百人的尖兵隊伍便開始向內突進。

村長與當地的治安人員在這個過程之中起到了安撫人心的作用。與此事無關的村民紛紛被要求暫時呆在家中不要外出,或者暫時留在隔離區不得擅自離開。

尖兵隊伍快速前進。

“報告總指揮,目標一切正常。”

此刻,身穿便服,早已提前潛伏到目標所在民居的治安人員向何薇發來了報告。

僅僅不到兩分鐘時間之後,何薇所帶領的尖兵隊伍便來到了民居之前。潛伏人員打出了一切正常的手勢,何薇手掌一揮,眾多治安人員便自行分成兩組,一組直接衝了進去,另一組則將這處居所團團圍住。

在這一刻,何薇看到了一名身穿白色T恤,牛仔褲運動鞋的青年男子。他手中拿著水桶,似乎是出來打水的。在看到眾多治安人員湧入之後,他愣了一下,隨即扔下水桶,亡命一般向二樓逃走。

“救命啊,救命啊!”

見到治安人員便逃走這種事情,只能證明他本來就感到心虛。否則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