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陸銘對於那隱藏在暗中的敵人又多了一點了解,雖然這暫時仍舊沒有什麼用處。

除非能透過這一點推測出敵人持續作案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現在看來,這一條路仍舊走不通。

對於陸銘的反應速度和總結,張定山表現出了一定的讚賞。他繼續道:“那麼,敵人的新的作案手法,你有什麼想法?”

這一點十分重要。

陸銘沉吟不語。

良久,他才道:“縱觀敵人的作案手法,他們不希望與我們正面對抗,正因如此,他們在當初才選擇了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也即綁架‘死人’。現在,如果他們真的存在有‘指標’的話,新的作案手法,極大機率仍舊以儘可能的隱蔽為原則。而,除了綁架‘死人’之外,哪種手段最為隱蔽?”

何薇不滿的敲了敲桌子:“喂,是我們在問你。”

“好,好。”陸銘訕訕一下,繼續道:“我認為存在兩種可能。一,仍舊是綁架‘死人’,但方式會有一定變化,譬如更換某種新的冬眠假死藥物,以逃避我們的檢測。二,失蹤人口。”

當“失蹤人口”這四個字說出之後,幾人同時沉默了片刻。

無論什麼時代,無論什麼政治架構,無論政府多麼廉潔高效,世界上總歸會有陰暗面存在。這是無論哪個年代都無法避免的。

隱秘的地下勢力的交火,仇殺,暗殺,藏屍,意外,避禍,災難,人口買賣,等等,都有可能會導致一個活生生的人從世界上消失,讓人再也無法找到。

據估計,此刻世界上平均每年的失蹤人口,都在千萬量級以上。

當然,這個數字之中的很大一部分人,會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又重新出現,但也有一小部分——仍舊在平均每年十萬以上,永遠的找不到了。

他們有可能在一次旅遊之中失足跌落山崖,屍身被野獸吃掉,有可能失足落入冰縫,永遠無法再重見天日,有的被流沙吞噬,有的葬身虎口,有的在某個陰暗角落被人殺死,屍身被焚燒,有的被關押在某個地下暗室之中遭到囚禁,等等等等,哪種情況都有可能。

就算以世界政府的能力,都無法徹底查清楚每一件失蹤案。

而……以現在這個隱秘組織平均數天才綁架一個人,每年不過一百來人的頻率,這麼點人隱藏在如此龐大的失蹤人口之中,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查。

另一方面,“新的冬眠假死藥物”這一點,也根本無從去查。

就算現在用於檢測遺體是否假死的錨定藥物分子,也是有了陸銘這個倖存者才檢查出來的。除非能有另一個倖存者出現,否則以人類的技術水平,一點可能都沒有。

兩條路都是死路,都走不通。

“恐怕現在唯一可行的道路,就是從那個隱秘組織的真正目的上著手了。而這,可以透過分析五名受害者的共同點來找出來。”

五名受害者的某一個共同點,極大機率就是那個隱秘組織不斷展開“綁架”行動的真正目的。

這一點,無論張定山何薇還是陸銘,都早已經想到了。可是後續的分析行動卻同樣無從著手。

雖然這五個人天南地北,男女老少都有,但要說共同點仍舊也有很多,譬如都是人,都是健康人之類,但這很顯然沒有意義。

有意義的共同點一個都找不到,或者說,人們根本不知道哪個共同點是有意義的。如此,那個隱秘組織的行事規律也就根本無從分辨。

“這一條路看起來也走不通啊……”

事情變得無比棘手。

陸銘此刻心中有些恐慌。

那是因為害怕這一件案子最終也變成懸案,最終被擱置起來而產生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