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隱蔽的空間中只剩下黎漫漫和傅瑱玦兩人,傅瑱玦似乎要說什麼,黎漫漫裝作沒看到,逃避似得衝進浴室。

一進去就不出來了。

嗯,她要泡澡。

浴室裡氤氳著濃濃的熱氣,水外的面板上不知道凝結的是汗珠還是水珠,她放鬆的靠在浴缸邊,閉著眼睛,大腦一片空白。

她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個這麼擅長逃避的人,從傅瑱玦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天了,她愣是連想都沒想過要怎麼和他開誠佈公的聊這件事。

甚至在今天之前,她心裡還有一點僥倖心理,希望傅瑱玦真的把這件事忘了。

誰想到竟然在火鍋店遇到傅瑱玦的狐朋狗友,真是倒黴。

‘咔嚓——’

浴室的門開啟,黎漫漫睜開眼,看向霧氣蒸騰後身影朦朧的男人,心中帶著幾分期待,期待兩人發生些親密的事情,把這件事就這麼帶過去。

伴侶之間有什麼事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呢?如果不能,那就睡兩覺,她可以。

可惜,傅瑱玦沒有,他裸著上半身進入浴池中,坐在她的對面,閉著眼睛似乎也在享受泡澡的悠閒時光。

可他的存在感太強了,不抱她,不親她,還穿著褲子,目的性也很強,讓黎漫漫一下子就不自在起來。

黎漫漫抹了一把臉,把眼睛上的水漬抹掉,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裡進了水,不太舒服。

過了不知道多久,傅瑱玦忽然開口,“半個小時了,想好和我說什麼了嗎?”

黎漫漫神經緊繃了這麼久,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氣的破防了。

“說什麼,我有什麼好說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陳情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我不是黎正德親生女兒,來找我撒潑,我也打了她。她帶著人來我病房鬧,被瑤瑤他們打跑了。他們沒佔到便宜,我也沒吃虧,就這麼回事唄。”黎漫漫破罐子破摔,聲音有些嘶啞。

傅瑱玦語氣中帶了幾分好笑,“既然你覺得自己沒吃虧,那你幹什麼發脾氣。”

“誰發起脾氣了?傅瑱玦,明明是你回來就找事,我該問你吧,你是不是想和我離婚,故意……啊,好痛!”

嘩啦一道水聲,傅瑱玦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裡,手用力捏住她的臉頰,“惡人先告狀是不是?”

黎漫漫被捏的眼圈通紅,不服輸的伸手去掐他胳膊內側的軟肉。

“嘶……”

傅瑱玦倒吸一口涼氣縮回胳膊捏住她作惡的爪子。

黎漫漫得意的哼哼,任你健身房待多久,大臂內側的肉肉也是軟的。

盯著她終於放鬆下來的神情,傅瑱玦心中無奈又寵溺,“黎漫漫,你到底要我重複多少次,你是我傅瑱玦的妻子,我會保護你。我沒有保護好你,你可以責怪我,和我吵架,而不是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

黎漫漫剛剛放鬆的心情頓時一沉,下意識的低頭想要避開他的視線,卻被他掐住下巴抬起頭來。

“你到底在想什麼?”

黎漫漫垂眸,固執地不去看他。

看她不看他,他就保持著這個動作不放鬆,兩人僵持著。

僵持到黎漫漫率先堅持不住,帶了幾分哀求的退後一步,“我真的沒有怪你,事情因我而起,是我給你找了麻煩,我憑什麼怪你?是,陳情和傅燁爍是想要打擊你才來抓我的把柄,可他們不是憑空捏造,我真的不是黎正德的親生女兒,這是我永遠逃避不掉的問題,他們不來找我的麻煩,這件事也不可能當做不存在,總要爆雷的。”

“所以你是在自責?”傅瑱玦遲疑的問道,似乎這個答案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自責?不是,我為什麼要自責,做錯事情的又不是我。”黎漫漫這麼說著,可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她沒做錯任何事,但她存在本身就已經是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