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琮坐在沙發上,將照片框牢牢的抓在手上,眼前被淚水模糊,「嫿嫿,我的嫿嫿啊……」

「你怎麼捨得我啊。」

「怎麼捨得丟下我,丟下宴宴。」

看著鬱琮的眼淚,沈棲宴也低下了頭,默默咬著唇,斂著眸,摳著手指。

眼周也開始有些紅了。

這些年的時間沒多少給她去回憶父母,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爺爺身上。

爺爺也基本不會和她提及父母。

如今記憶湧上,沈棲宴鼻酸的難受,但又不想再哭了,周圍人都在去安慰鬱琮,她再哭的話,場面更混亂了。

「別摳了。」手指突然被大手覆上,男人指腹在她指甲旁輕輕揉了揉。

盛時妄的聲音在耳畔輕聲響起,「再摳手指都要流血了。」

沈棲宴吸了吸鼻子,盛時妄往她身側靠緊了些,低頭在她耳畔輕聲詢問,「想媽媽了?」

沈棲宴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她早就習慣了沒有父母的生活,但看著鬱琮這樣,她很容易就共情了。

雖然母親給她留下的記憶,大部分情況下是很兇的,母親長相看起來就很端莊大氣,不苟言笑,對沈棲宴的學習管理的非常嚴格,也基本不會說什麼誇獎的話,沈棲宴從小其實是比較怵媽媽的,但是爸爸會一直在中間調節,而且血脈至親之間也沒有什麼隔夜仇。

沈棲宴也知道媽媽是為她學習,只是偶爾也會羨慕別的孩子,羨慕別人的媽媽可以和孩子那樣親暱,她和媽媽之間卻彷彿總隔著什麼。

在得知媽媽離世後的幾晚,沈棲宴都夜不能寐,腦子裡迴盪著的都是昔日媽媽對她好的場面。

對待爺爺也是,在爺爺重病後,她才驚覺,沒什麼比陪伴更重要了,什麼矛盾和心裡的小別扭在生命面前都是渺小的,不值一提。

「嫿嫿啊,你放心,爸爸一定照顧好宴宴,只是苦了宴宴,我這麼遲才找到她。」

隨著鬱琮這句話,沈棲宴緩緩抬起頭。

盛時妄搭在她手上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手背,無形之中給了沈棲宴一種力量。

沈棲宴主動起了身,靠近鬱琮。

鬱遲立即起身給沈棲宴讓了位置,讓沈棲宴坐在鬱琮的身邊。

沈棲宴將紙遞給鬱琮,看著老人家淚眼婆娑的眼,忍不住帶了些哭腔,「擦擦眼淚吧……外公……」

鬱琮抬手剛要接紙的動作一頓,聲音都緊繃了,「什……什麼?」

「宴宴你……」

鬱琮的眼淚瞬間決堤,哭的更厲害了,「宴宴你終於肯認我了啊。」

眼淚掉在了相框上,鬱琮布著皺紋的手擦拭著相框,喜極而泣,「嫿嫿,嫿嫿你聽到了吧,宴宴肯認我了,她終於肯認我了啊。」

鬱琮將沈棲宴抱住,祖孫倆都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鬱遲也在一旁默默抹著眼淚,「真好……我也想讓宴宴認我。」

鬱容鬱徵的眼神裡也都有些羨慕,都想讓沈棲宴真心實意的喊他們一聲哥哥。

尤其是鬱徵,他都有些自閉了,本以為那次沈棲宴願意喊他,是個好的開始,沒想到是個結束,從那晚以後,他再也沒聽到沈棲宴喊他一句了,整個人心裡頭都跟貓抓似的難受,但又不好開口直接讓沈棲宴喊他。

——

當晚。

因為顧及著鬱琮的身體,怕他一天來回坐飛機奔波身體扛不住,沈棲宴沒趕回去,決定在華市再住一晚。

家裡只有三個臥室。

沈棲宴一個,鬱琮一個。

剩下的一個房間,剩下的四個男人面面

相覷的都想住,但又都不好開口。

盛時妄有些頭疼,本以為逃離了慕廑昕來過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