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白覺得有些頭疼。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第一個跳出來把造謠者拎到朱雀大道上,讓他跪著道歉。

可是這次不能。

她心虛……

因為她確確實實知道,她的親親皇兄對她有著不尋常的想法。

許知白默默嘆了一口氣:“就說我中午吃多了,不想吃晚飯,讓他別來找我。”

說完,她沒忍住又補了一句。

“讓他把事情處理完再來找我。”

想到皇兄時不時表露出的控制慾,許知白就覺得頭疼。

尤其是誰一談到她的婚事,他就能跟誰拼命。

誰特麼看不出來啊!

但許知白也知道,讓這人收斂點是不可能的。

他的字典裡就沒有收斂兩個字。

天色漸暗,很快就已經將近晚膳時分了。

許知白帶上采薇採霞,踏著晚霞出了霽光殿。

宮人們一隊一隊穿梭在紅牆黑瓦之間,晚歸的鳥雀駐足屋頂,睜著小眼睛看著忙碌的人間。

燦爛晚霞照耀。

一派安寧和諧的景象。

沒一會兒,許知白就等到了想見的人。

那人剛進宮見過皇帝,不知說了些什麼,一直到日暮時分才從宮裡出來。

披著一身瑰麗晚霞,長身玉立,身姿挺拔,宛如從畫中走來。

許知白本來等得有點犯困,正倚著采薇看對面牆頭跳來跳去的麻雀,聽見腳步聲,轉過頭去,眼裡染上晚霞的緋紅。

“國師大人,好久不見。”

他似乎一點也不奇怪會在即將關閉的宮門附近偶遇近日名頭正旺的公主,淡然自若地回道:“勞殿下惦記。”

宮門即將關閉,此刻來往這裡的只有城牆上喧鬧的麻雀,和城牆下安靜的守門人。

以及三角對立的四個人。

許知白身上站著采薇採霞,國師一個人面對著她們三人,讓她莫名生出一種自己在欺負他的錯覺。

她眨了眨眼睛,把這份奇怪的感覺驅除體外,雙目緊鎖住面前這個白衣飄然的青年。

“國師大人想必也聽說了近日某些駭人聽聞的傳言吧。”

她都不記得這個國師是什麼時候被奉為國師的,只知道自己有記憶時,他已經站在父皇的身旁,雖然看上去有些寡言少語,可一旦開口說出什麼,那必定是能攪起一陣腥風血雨的。

他在朝廷中的勢力有多強呢。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太子辛苦幾個月擬出的新令,因為他一句不喜歡,就能直接束之高閣。

以至於朝中大臣每每要提出什麼,都得揣摩國師的意思,國師要是不同意,肯定是沒法施行的。

曾經有一個王姓家族,看這個神神叨叨的國師非常不順眼,經常上奏跟皇帝說國師這樣那樣。

然後,京城再沒有姓王的。

恐怖之處,可見一斑。

偏偏這人長相又極為俊美,京城中眾多王族貴女趨之若鶩,多的是吵著鬧著要嫁給他的女子。

因為他發生的吃醋爭風事件,沒有幾百件也有幾十件。

對面的人聽了這句話,輕輕地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