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瑾微愣,她這些天忙得很,不僅要忙府衙的事情,還要忙改進木板車的事情,倒真沒心思去打聽民間的傳聞。

不過,這些天,金銀和寶珠似乎一直想跟她說什麼,她也確實能感覺到,每當她在府衙上班下班的時候,圍在府衙外的百姓明顯多了,看到她的時候,臉上都是說不出的興奮和激動。

昨天傍晚,還有個小女孩激動地衝上來,往她手裡塞了一包新鮮出爐的燒餅。

但她沒想那麼多,只以為是先前解決的那些案子的家屬為了對她表示感謝,才這麼做的。

蘇木聞言,眼眸微閃,也看向了傅時瑾。

傅時瑾淡淡一笑道:「他們說的那個上京的女神探,應該……就是我。但坊州這些案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破的,多虧了你和蘇木幫忙……」

「小人和阿吉幫忙的只是一些簡單的小案子。」

蘇木垂了垂眼簾,低聲道:「那些疑難或重大案子,都是傅娘子破的,何況即便是小人和阿吉負責的小案子,也是多虧傅娘子在一旁監督,小人和阿吉才沒有處理錯誤。

傅娘子確實很有本事……」

阿吉看著跟一開始比像完全變了個人的蘇木,忍不住好笑道:「蘇木,你一開始可不是這麼說的!」

蘇木臉頰微紅,有些惱怒地瞪了阿吉一眼,「我那時候不是……不是不瞭解傅娘子麼!」

若早知道傅娘子是這麼厲害的女子,他哪裡會那般自以為是地做那些事!

傅時瑾看著面前鬥嘴的兩人,嘴角不自覺輕揚,片刻後,頭顱微轉,看著窗外的眼睛透出了幾分黯然。

她在坊州的工作和生活漸漸上了軌道。

然而,韓臨那邊如今怎樣了,她卻一概不知。

自從那天沈毅問過她要不要去陳州後,韓臨那邊便再沒有來信。

以前三天左右便會寄來一封信的人,如今已是快六天沒來信了。

沈毅這些天也沒來找過她,她想向沈毅打聽一下韓臨的情況都無法。

不會是韓臨那邊發生了什麼事罷?可是,至今也沒有開戰的訊息傳來……

傅時瑾嘴角微抿。

再等幾天,若依然沒有韓臨那邊的訊息,她也只能請人去軍營問一下沈毅了。

晚上回家洗完澡後,傅時瑾坐在書桌旁,看向金銀,「今天可有給我的信件?」

金銀心裡微微一咯噔,輕嘆一口氣道:「沒有,娘子。」

娘子這幾天幾乎天天都問她這個問題,其實娘子自己很聰明,若有給她的信件,即便她不問,她和寶珠也會第一時間給到娘子的。

她和寶珠什麼都不說,就是說明什麼都沒有。

娘子堅持問她們,不過是心裡太過牽掛,即便知道不可能,也忍不住再問一句罷了。

「這樣啊……」

傅時瑾心裡微微一沉,垂下眼簾。

金銀連忙道:「娘子,你今晚還要做改進木板車的工作嗎?」

這還只是剛剛開始呢,娘子便這樣。

若以後戰爭開始,韓大郎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的時候,娘子還不知道要多麼煎熬。

傅時瑾靜默片刻,搖了搖頭,道:「不了,今晚我想休息一下,我一會兒寫一封信,明天你派個人送去給沈毅,讓沈毅想辦法幫我寄到韓臨那裡。

順便問一問如今前線的情況。」

金銀見轉移話題不成功,也只能道:「是,娘子。」

看房間裡光線偏暗,她還多點了一盞煤油燈。

傅時瑾拿起毛筆,把一張信紙鋪開,想了想,低著頭專心致志地開始寫信。

金銀和寶珠守在自家娘子身邊,見娘子寫得認真,也沒說話。

房間裡一時靜謐得落針可聞。

傅時瑾寫了快一半的時候,金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家娘子的杯子,見茶水有些涼了,也沒驚動娘子,悄悄拿起杯子就走了出去,打算替娘子換一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