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沈毅一起過來的韓臨看向不遠處的女子,黑眸微柔。

他從來不會懷疑那女子的能力,看她的表情,她定然是有什麼發現了。

鬧事的男人有些訝異地看了傅時瑾一眼,聽了木梨一席話,又見到沈毅那般鄭重地向他承諾後,他其實多少冷靜下來了,但心中悲痛依舊,忍不住咬了咬牙,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雖然明面上看,那些兵士都是被猛獸襲擊而死的,但……”

傅時瑾頓了頓,一字一字道:“那只是明面上讓我們看到的東西,實際上那群兵士之死,很可能另有隱情。

詳細的情況,麻煩你進到營帳裡,我慢慢與你說。”

那男人驚疑不定地看著傅時瑾,顯然對她十分不信任。

這是哪裡來的莫名其妙的女子?軍營裡是沒有女人的罷!難道,她是哪個兵士的親屬?

沈毅眉頭緊皺地看著傅時瑾,沒說什麼。

現場一時有些沉靜,直到,一個醇厚好聽的男聲響起,“沈將軍,我們也一起進去聽聽罷。”

沈毅一愣,循聲看過去,卻見說話的男人已是徑直朝著營帳走去,無奈之下,只能應了一聲,“是!”

說著,也跟著韓臨走了進去。

見在場兩個氣場最強明顯主事的男人都走進去了,那鬧事的男人怔然片刻,心裡雖然還充滿懷疑,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何在跟在傅時瑾身後,又忍不住碎碎唸了,“哼,瞧他們一個兩個的都不相信傅娘子!待會他們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是多麼差了!”

傅時瑾不禁瞥了何在一眼,好笑地揚了揚唇。

他們不相信她很正常,畢竟不管在哪裡,都是要拿出真本事說話的。

傅時瑾和何在是在那鬧事的男人後走進去的,她剛進到營帳裡,就見到那男人渾身無力地跪坐在鄭子安的屍首前,臉色一片蒼白,喃喃道:“子安……子安啊……”

真正悲痛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

傅時瑾抿了抿唇,走到了另外擺出來的三具屍體前,看了看韓臨和沈毅道:“本來,我也是要找人去請你們過來的。我方才粗略看了一下那十五具屍體,其中,找到了三具明顯不妥的屍體,就是面前這三個兵士。

由此我可以斷言,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意外那麼簡單。”

沈毅一愣,又看了看地上三具屍體,沉聲道:“這三具屍體,有什麼不妥?”

傅時瑾先是走到了第一具屍體前,就是他們最先找出來的那具屍體,把先前跟何在和那個兵士解釋的話,又說了一遍。

沈毅雖然滿心訝異,但心中急於找出真相的急躁,讓他無暇去思考面前的女子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眉頭緊皺,道:“雖然這個兵士身上的傷口都是他生前留下來的,但一個人受了重傷,很可能不會立刻死去,也許他只是熬過了野獸的襲擊,卻沒有熬過等待別人救援的這段時間……”

傅時瑾看了沈毅一眼,道:“沒錯,所以我看到這第一具屍體時,心裡雖然有所懷疑,但無法肯定。

直到,我看到了第二具和第三具明顯有異樣的屍體。

麻煩各位用我方才教你們的方法,仔細看看另外兩具屍體身上的傷口。”

眾人下意識地跟隨傅時瑾的話,仔細地檢視另外兩具屍體,看著看著,沈毅臉色一變。

韓臨這時候,嗓音微沉地道:“另外兩具屍體身上的傷口,看起來都是死後造成的,至少,目前眼睛能看到的傷口都是死後傷。”

傅時瑾嘴角微揚,道:“沒錯!如果死者真的是被野獸襲擊而死的,那他身上一般情況下,會出現大量生前的傷口和死後的傷口。

像第一具屍體那樣的,身上都是生前造成的傷也說得通。

但死者身上,絕不可能都是死後造成的傷口!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死者並不是被野獸襲擊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