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坊州後,元詔就像昨天長風跟她說的,腳步毫無停歇地一直往前走,在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傅時瑾隔得老遠便看到了坊州的城門。

出了那個城門,他們就要離開坊州了。

邊境城鎮盜賊多,元詔應該不會大晚上持續趕路,但他顯然也不想在坊州里過夜。

傅時瑾猜測,他應該會到坊州附近的郊區找個地方過一晚上,州鎮裡都有守軍保護,除非是膽大包天的盜賊,否則他們一般不會在靠近州鎮的地方活動。

州鎮附近的郊區,既能避免他們暴露在人群中,又能避免盜賊的侵擾,對現在的元詔來說,是最理想的歇腳點。

只是,對傅時瑾來說,對元詔越是有利,對她便越是不利。

她必須在坊州前想想辦法,否則就只能等到下一個州再有逃走的機會了。

傅時瑾看了看天色,突然,雙手捂著肚子,發出陣陣呻吟之聲。

負責趕車的長風立刻聽到了,猛地停下了馬車,轉身有些焦急道:「傅娘子,你怎麼了?」

傅時瑾暗暗翻了個白眼,她現在說不了話,他這樣問她,她也回答不了啊!

聽到馬車裡傳來的越發明顯的呻吟聲,長風立刻撩起簾子,看到傅時瑾臉色一片雪白的時候,他嚇了一跳。

就在這時,一隻修長的手臂出現在傅時瑾眼前,接替了長風的手撩起簾子,彎腰眉頭微皺地看著裡面的傅時瑾。

是看到情況不對趕了過來的元詔。

看到馬車裡停得快要蜷成一團的女子,他臉色猛地一變,伸手直接把傅時瑾從馬車裡抱了出來。

傅時瑾咬牙忍著沒有賞他一巴掌,依然抱著肚子低低呻吟著,一邊呻吟一邊抬頭指著旁邊的一家飯館。

元詔立刻明白了,眉頭皺得死緊,「你要去茅房?」

她現在的模樣,顯然不是肚子餓了想要吃什麼的模樣。

傅時瑾眼眸微亮,立刻點了點頭。

元詔沒說話,只深深地看著她,傅時瑾見狀,咬了咬牙,一把掙脫他,踉踉蹌蹌就往飯館跑。

看起來,倒真的就像肚子不舒服,急著去茅廁的模樣。

元詔依然眉頭微皺,只是,也沒開口阻止,只淡聲道:「長風,你跟著傅娘子,看看傅娘子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他雖然心裡有些懷疑,但方才那女子蒼白的臉色不像裝出來的。

元詔自是不會覺得她會乖乖跟著他回大燕,但他也不覺得,那女子有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脫。

若是韓臨追過來了,倒另算。

見那女子和長風的身影消失在了飯館裡後,元詔淡聲道:「陳狄,你帶幾個人守在這飯館周圍,不許漏掉任何一個死角。」

這個飯館不大,監視起來也容易。

這也是元詔放任傅時瑾走進去的原因。

陳狄立刻抱拳應了一聲,帶上一小隊人快速四散在了飯館周圍。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匆匆跑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剋制的緊張,快速附在元詔耳邊說了句什麼。

元詔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了看不遠處的城門,嘴角輕輕一扯,道:「剿匪是嗎?那他們來得也真是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