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她面前緊閉了起來的房門,傅時瑾嘴角緊抿,放在被子下的手卻悄然摸上了自己的腰帶處,在腰帶偏右一點的地方,摸到了一片薄薄的凸起。

那是她自從跟著韓臨學武后,便一直隨身帶著的刀片。

幸好,她來到這裡後,元詔那廝似乎沒有檢查過她身上的東西,也沒有讓人給她換過衣服,因此,刀片還在。

這男人只怕是以為她不過是一個沒什麼威脅性的女子罷,雖然他親眼見過她把一個男人狠狠甩到了地上,但那不過是簡單的防身術,而且那個男人十分瘦小,加上她那時候還沒把這個身體鍛鍊起來,對付完那個男人後就明顯有些體力不支了。

那傢伙看在眼裡,只怕在心裡認定了,她便是會武,也不過是會些三腳貓功夫,不足為懼。

他卻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她天天晚上都堅持用至少一個時辰的時間練武,雖然算不上武術高強,但搞一個突然襲擊還是妥妥的。

這是她最後的底牌了,她必須藏好,沉下氣來,找到機會逃出去。

如果元詔那廝方才沒騙她,韓臨現在也是焦頭爛額,她不是不相信自己在韓臨心中的地位,但同時發生那麼多事,便是神仙也無措。

她不能把希望寄託在韓臨身上,必須自己想辦法。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隨即,一個沒什麼情緒的聲音響起,「傅娘子,小人給您送飯來了。」

說完,房門被吱呀一聲開啟,傅時瑾又趁機快速掃了外面一眼。

卻見外面,顯然是一個跟這個房間一般簡單樸素的廳堂,這個房間裡還有一個窗子,窗子開了一半,外頭是一個類似於鄉下農家的院子。

傅時瑾由此判斷,這大抵是某處農家的院子。

她前幾天見到韓臨時,韓臨沒跟她說過元詔這廝的動向,只怕他這回暗中返回上京,連韓臨也沒有察覺。

而如今韓臨雖然被寧國公的事絆住了腳步,但上京和上京附近到底是韓臨和太子的地盤,元詔定然不敢久留,只怕在擄到她那一瞬間,就立刻把她帶離了。

這才會連給她換一套衣服的時間都沒有罷。

方才他說,她已是昏迷了一天一夜,一天一夜,若是快馬加鞭,只怕也離開上京很遠了。

傅時瑾不禁暗暗吸了口氣,她前一段時間才想過,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沒有出過上京,不知道上京以外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卻沒想到,離開上京這個機會會這般猝不及防地到來。

但不管如何,她都絕不可能跟著那廝去大燕的,先不說,她來到這裡後認識的人都在上京,她也已是逐漸在上京構築起屬於自己的生活和羈絆,怎麼能說放棄便放棄!

想到這裡,傅時瑾暗暗抿了抿唇,走下床看了看方才那個兵士送進來的飯食,見都是一些清淡好消化的飯食,坐下來很快就吃完了。

那個兵士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她吃,見她吃完了,暗暗鬆了一口氣,拿起用完的餐具,沒什麼情緒地告退了。

傅時瑾吃完沒多久,元詔就大步走了進來,看到她,嘴角似乎慣性地上揚起了一個弧度,道:「走罷,馬車已是在外面等著了。」

說著,作勢就要去拉她的手。

傅時瑾眉微微一蹙,果斷地避開了他的觸碰,淡聲道:「三皇子殿下不是說了不會強迫我麼?那就請三皇子殿下自重罷。」

元詔似乎也不介意,嘴角更往上揚了揚,帶著幾分興味道:「傅娘子倒真是把我說的話都聽進去了啊,前幾回見面,傅娘子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和我多說一句話。

這種方法雖然略有些粗暴,但能讓傅娘子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也算值了。

走罷,我知曉傅娘子不喜歡被人強迫,我保證,只要傅娘子乖乖的,這回強行把傅娘子「請」來,是最後一次。」

說完,倒也真的沒有強行要拉她的手,轉身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