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是打哪裡飄來的陳年老醋味?

傅時瑾不禁好笑地揚了揚嘴角,但男人緊緊抱著她,顯然不願意讓她看到他此時的模樣,於是也不做無用功了,在他懷裡調整了一下姿勢,躺得甚是舒服地道:「是是是,要不要韓大將軍再把我們的婚書謄抄幾分,讓我隨身帶著,時不時就拿出來翻閱一番,或給別人展示展示啊?」

抱著她的男人沒再開口說話,傅時瑾以為他是懶得搭理她的調侃了,加上她這兩天熬夜做木雕,精神本便有些疲憊,此時躺在他的懷裡,沐浴著初夏燦爛的陽光,除了有些熱,倒也沒有旁的不舒適的地方,不禁有些昏昏欲睡的。

就在她的頭一點一點的,快要睡過去的時候,男人醇厚的嗓音突然低低響起,「這主意似乎不錯……」

傅時瑾:「……」

睡意頓時沒了!

敢情這男人方才一直不開口說話,就是在思考這個方法可不可行呢!

傅時瑾把木雕給了皇后娘娘後,第二天便聽聞,皇后娘娘在招待大燕使臣的晚宴上,把那個木雕親手送給元詔了。

元詔那廝滿不滿意傅時瑾不知道,但大燕的其他使臣顯然是十分滿意且激動的,有幾個人甚至當場做了幾首詩,誇讚她的手藝巧奪天工,以及大慶帝后的博大胸懷。

畢竟,這場仗說到底,是大燕輸了,但大慶不但沒有因此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大慶的帝后還親自送上了雕刻有代表和平的騶虞的木雕,這份胸襟,便是流傳到後世,也是被人所讚美的。

傅時瑾與元詔的那筆買賣本就萬眾矚目,皇后娘娘把木雕送給元詔後,徐卿又派人在民間小小地傳頌了一下這件事,沒幾天,傅時瑾在木雕製作上的名聲就穩穩地把她在破案上出的風頭壓下去了。

如今,傅時瑾不敢說自己做的木雕是天下第一的,但她的名氣,絕對無人能比。

傅時瑾看時候差不多了,便讓徐卿放出風聲,說她這幾個月做了太多木雕,有些疲倦了,接下來這一年,她最多隻會再做三個木雕。

這個訊息一出,珍寶閣別說門檻被踩爛了,門前直接排起了長隊,徐卿簡直樂得合不攏嘴,乾脆準備舉辦一個競拍會,要把傅時瑾這三個木雕名額競拍出去。

可想而知,傅時瑾這三個木雕的價值只會一路水漲船高,要是順利的話,普通人家做完這一筆,夠他揮霍好幾輩子的了。

傅時瑾因此,這幾天的心情也一直十分高昂,時不時就躲在房間裡算著她如今的積蓄,晚上睡覺都感覺夢裡洋溢著金錢那讓人心安的香氣。

而且,因為她放出了話,說下半年只會再做三個木雕,她的工作量驟減,也便更能安下心來慢慢培養幾個徒弟了。

她新收的幾個徒弟也一個比一個機靈聰慧,特別是阿七和秋蓮兩個,聰慧之餘還很願意下功夫苦學,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的木雕就做得有模有樣了。

這天,傅時瑾例行給他們授課,見阿七和秋蓮很快就雕出了圖案的雛形,不禁笑著感嘆道:「看來我選徒弟的眼光還不錯,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年,你們就都能出師了!」

阿七平日裡雖然嘴毒,但對著傅時瑾時向來是很恭敬的,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師父教得好。」

秋蓮的性子向來冷冷清清的,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頭淡淡地道了句:「謝師父誇讚。」

銀霜的性子比較活潑,嘻嘻笑道:「師父的眼光能差到哪裡去!師父可是連那些窮兇極惡的兇犯都能一眼看出來的,選徒弟當然更不在話下了!我就沒見過比師父還要了不起的女子!」

這都是她心裡頭的話。

外頭的傳聞他們自然都是有所耳聞的,

要不是師父說暫時不能對外說出他們是她的徒弟這件事,她都恨不得跑到大街上炫耀一番,她的師父就是他們口中不一般的傅娘子!

傅時瑾好笑地瞪了銀霜一眼,「就你話多,前幾天我跟你說的人體比例問題,我看你還沒解決啊,這幾天可是偷懶沒練習?」

銀霜頓時皺了皺小鼻子道:「當然有練習,我這幾天練習得手指都疼了,但不知道為何總是找不到感覺……」

傅時瑾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過去拿過她手裡的刻刀,道:「我再給你示範一遍,給我看好了!」

下午的授課結束後,太陽也開始下山了。

看著被夕陽染成一片橘紅色的天空,傅時瑾看向了大門口的方向,眉頭微蹙,問身旁的寶珠道:「承言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