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從安因為方才的惱怒憤恨紅潤了些許的臉色,又唰地一下,白了個徹底。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傅時瑾,喃喃道:「你……你怎麼會……」

她怎麼會知道!

她又為何會在這時候,突然跟他說這麼一番話!

呂從安不笨,他很快從面前女子的眼神中,看出了再明顯不過的威脅之意,身子忽地晃了晃。

她明擺著在威脅他!她定然知曉了他方才想說什麼!所以才會突然說出那番話,要用他珍藏在心尖的珍寶威脅他!

呂從安想到這裡,第一反應是憤怒,她怎麼敢!那個美好得彷彿是他的夢一般的人兒,他從不敢讓其他人知曉,便連讓他做出謀殺郎主這種事的人,他也不敢讓他們知曉那人兒的存在!

那是這世間,他唯一可以豁出命去保護的人!她怎麼敢用她來威脅他!

只是,他眼神一掃,便看到了站在那女子身旁那個眸色暗沉的男人,身子猛地顫了顫。

是了,她有那男人在背後撐腰,那男人跟當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向來是一夥的,當今天底下,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有什麼是她不能做的?!

她如今已是知道了他心中那個人的存在,要把她殺死,就如碾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呂從安頓時什麼也說不出來了,整個人軟成了一灘爛泥一,雙眼無神道:「你……你不要傷害她,我說,我什麼都說……」

他的夢到底還是碎了。

也許,像他這樣的人,註定是得不到幸福的。

就在這時,一個隱藏在人群中的藍衣男子暗暗咬了咬牙,低聲跟身旁另一個年紀大一些的男人道:「我們走!」

直到遠離了方才的河岸,那藍衣男子才冷聲道:「那就是攪亂了姑祖母前幾天精心設下的局的女人?呵,想不到還真有兩把刷子,也難怪能把韓臨那廝迷得神魂顛倒的!」

男人——楊家二郎君楊成宇嘴上雖然在承認著傅時瑾的能耐,但那語氣,就彷彿要生生把她撕碎一般。

那女人已是攪混了兩回他們的大事了!

若不是她,今晚他們就能成功把瀛桑國女幹細這口大鍋甩到太子身上,便是太子和韓臨真的從那芸娘處拿到了他們跟瀛桑國女幹細來往的證據,又有何懼?!

反正,天下烏鴉一般黑罷了!

頭上扣著那頂大鍋,他們短期內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就因為那個女人,他們的計劃全毀了!

跟在他身旁那個男人頭戴兜帽,身材矮小,臉上滿是皺紋,看模樣,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大慶人,然而他一開口,就能聽出他的話語明顯夾雜著一絲不屬於這裡的口音,低聲道:「二郎君莫急,我們跟芸娘溝通時用的是我們幫派自創的暗語,天底下只有我們幫派的人和你父親,才知道那些暗語的意思。

便是他們那邊有能人異士能解出那些暗語,也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我們就可以高枕無憂,等著他們那邊破解出你們那什麼狗屁暗語,最後給我們致命一擊了?!」

楊成宇本就因為計劃被攪亂,內心煩躁不已,聞言語氣甚是惡劣地嗤笑道。

那男人立刻低了低頭,道:「小人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怎麼樣,我們楊家都不是坐以待斃之徒!何況你可知道,先前韓臨在邊境時,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軍師是誰?!」

楊成宇咬牙一字一字道:「那可是素有智可通天機之稱的明淨先生——木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