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一怔,猛地轉頭看向自家主子,“主子,你……你在說什麼?!”

把人搶過來這句話雖然是他說的,但以長風的腦子,也知曉這是萬萬不行的!

他方才隨口說了出來,不過是替自家主子不值,自家主子哪點不如那韓大將軍?更別說自家主子還是大燕的皇族呢,就身份上就比那韓大將軍不知道尊貴了多少!

這淺顯的道理連他都能看出來,沒道理向來聰明的主子看不出來啊!他方才其實一直在等主子像平常一般不屑地駁回他的胡話呢!

元詔卻是輕笑一聲,遮掩在眼睛上的手輕輕挪開,透過馬車窗戶看向被烏雲遮住了一半的明月,鳳眸微眯,嗓音清淡道:“長風啊,大慶,不,這天下,只怕要亂了。”

方才那件事,看似只是一件宮廷內鬥的戲碼,但裡面的文章,大著呢。

多少也知曉內情的他哪裡看不出來,太后背後那一派的人有些沉不住氣了。

加上方才出現在兇器上的扇子圖案……

元詔嘴角微微一扯,若有所思地低聲道:“看來瀛桑國那群賊子,在大慶勾結的是太后一派的人啊,也不知曉韓臨那廝最近做了什麼,竟是逼得他們連表面的假象都不做了,這麼急著要對付他們……”

長風等了半天,只等來主子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不禁糾結地皺起眉頭,“主子,長風聽不懂您的話。”

這天下要亂了,跟主子覺得可以把傅娘子搶回去有關係嗎?

何況,這天下不是太平著呢!連常年征戰的大燕和大慶都簽下停戰協議了,主子哪裡看出這天下要亂了?

元詔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眼見著自家那個蠢貨奴僕光顧著跟他說話,馬車都快撞上牆壁了都不知道,不禁微微一笑,嗓音甚是陰森地道:“長風,我身邊從來不養廢人,若你連駕車都不會,回去不如就直接拾掇拾掇,在大慶這還算繁華的都城做個乞兒罷。”

“!!!!”

主子這是什麼冷心絕情的話語!

不過,被自家主子敲打了一番,長風也終於記起了自己的正事,連忙把注意力放回到了駕車上,眼見著馬車都快貼著牆壁前行了,連忙一勒馬韁,這才避免了自己成為大慶乞兒大軍中的一員。

元詔懶得再看他,又微微閉上了眼睛。

前兩天,皇兄傳信給他,說麗妃以及她背後的黨羽也開始有所行動了,讓他儘快趕回大燕。

呵,十年前,他和韓臨那廝痛扁瀛桑那群小地方出來的沒甚見識的賊人時,倒是沒想到,他們竟會如此不依不饒,花下十年時間勾結玉奴國,佈下一個如此大的局。

當初,就該把那群島上的野人砍殺殆盡才是!

要說這讓他心煩的局唯一的好處,就是他可以趁亂,把難得對他胃口的佳人搶到他身旁了。

只要尋到合適的時機,他便是當著韓臨那廝的面把人搶走,那廝也不一定有精力去管。

元詔想著,眼眸再次微微睜開,一雙鳳眸中寒芒微轉,薄唇卻微微上揚起一個略帶興奮期待的弧度。

皇長孫的生辰宴後,傅時瑾為了壓一壓自己過盛的風頭,接下來的幾天都待在房間裡專心做木雕,儼然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只是,她不想聞,偏偏架不住身旁有兩個八卦的侍婢。

“娘子娘子!”

今天,剛去後廚偷吃完的寶珠回來時,一雙圓眼兒微睜,顯然又帶回來了一個重磅訊息,“奴婢聽後廚的人說,外頭又有關於娘子新的傳聞了!他們都說,娘子堪比幾十年前名震大慶的神探狄英懷,連案發現場都不用看,只消看上一眼屍體,就知曉死者是怎麼死的,誰殺的!

他們都說,娘子說不定長了雙天眼,任何兇犯在娘子那雙天眼前都遮掩不過幾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