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落後一步的趙旭陽也到了,他帶著手下的人快速跑到了芸娘面前,看到周圍的黑衣人已是被控制得差不多了,一揚手,剛要讓手下的人上去抓拿芸娘。

芸娘卻忽的,輕輕一笑,眼神微涼道:「據妾身所知,趙少卿如今不是應該在大相國寺麼?怎的竟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

她在來這裡之前,才派人去大相國寺確認過,趙少卿和大理寺的人還在那裡。

而韓大郎君,還在南衙辦公。

南衙離這裡不遠,韓大郎軍能及時趕到便算了,趙少卿又是怎麼回事?

除非,他在她派去的人剛離開沒多久的時候,就從大相國寺往這邊趕,才有可能及時趕到!

趙旭陽眉頭緊皺地看著她,想到從釋空那裡聽回來的羅三孃的悲慘經歷,心裡到底是有些不忍,頓了頓,沉聲道:「你和釋空很聰明,知道我們查到了大相國寺後,便當機立斷,讓釋空在我們面前裝神弄鬼,讓我們既覺得他可疑,又一時找不到證據把他抓捕回去。

也讓我們以為,這場兇殺案的兇犯,只有一個!

釋空這樣做,目的只有一個——把我們所有人拖住,給你創造機會,對韓二孃下手!」

芸娘已是知曉,他們大概是將計就計,故意上了他們的當,其實是想把她引出來。

但她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哪裡露出了馬腳。

她看著趙旭陽,道:「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兇犯不止釋空一個人的?」

趙旭陽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側頭看了傅時瑾一眼。

其實,他一開始確實中計了,從沒想過,釋空那些裝神弄鬼以及故意挑釁,都是他和麵前這個女子設的一個局。

直到,昨天,傅娘子離開大相國寺之前,偷偷把一張紙條塞到了他手中。

傅時瑾暗歎一口氣,從韓臨身後走了出來,直直地看著芸娘那雙嫵媚卻沒有多少情緒的桃花眸,道:「在趙少卿說,釋空否認了自己是羅三孃的兄長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特別是在他否認之後,還故意出現在那片林子裡挑釁我們。

所以,他是想隱瞞自己的罪行,還是想加深大理寺對他的懷疑呢?

釋空由始至終,憎恨的都是那些害死了他妹妹的人,他與大理寺無冤無仇,實在沒必要那般去挑釁玩弄大理寺。

我那時候便想到,他那樣做,也許,只是一個障眼法,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讓某件事,得以成功進行。」

芸娘倒是沒想到,最後站出來講解的,竟是最開始到來的那個綠衣女子,不禁挑了挑眉,帶著幾分興味地看著傅時瑾。

傅時瑾繼續道:「何況,我一直想不通,羅三娘明明是在兩年多前遇害的,為何釋空一直到了如今才動手。

我一開始以為,釋空是忌憚慧能大師的存在,才不敢動手,但慧能大師出外雲遊,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

我後來就想到了,釋空也許不是不敢動手,他只是怕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法一下子把當年害死他妹妹的人都殺死!

當年害死他妹妹的那幾個小娘子,都是高門大戶中備受寵愛的小娘子,一旦他失敗了,只有死路一條,這樣,他妹妹九泉之下的靈魂,就無法得到平靜。

所以,他寧願等,等一個最好的時機動手,又或者是,等一個可以和他裡應外合的幫手……」

芸娘忽地,笑了,笑得十分癲狂,連腰都笑彎了,眼淚都笑出來了。

好一會兒,她才稍微止了笑,道:「原來如此,原來我們早就暴露了如此多的馬腳!

你們為了讓我們以為,你們是真的中計了,甚至沒有去深入查探,那幾個娘子失蹤的時候,釋空是否有不在場證明罷!

如果你們去問了,就會知道,那幾個娘子失蹤的時候,釋空都在寺裡,他從沒有離開過寺廟一步!

因為,那些娘子都是我把她們引誘出來,抓了給釋空送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