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的腦子還沒繞清楚,有兩個人從身後走過,才發現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自早上會議上的宣佈,設計部的那幾個原本對她本就不怎麼待見的老員工們,打今兒起,大概會更加的不待見她了。

誠然,遇到這種事,沒有一定的胸襟,大都會是不服氣的。

“這年頭,做設計師還是要有點姿色啊,要不然太醜了帶出去也見不得人啊。”

雲清咬著唇,安慰自己,就全當他們在誇她好看吧......

“你這不是廢話嘛,哪個領導願意帶醜的出去。”

“下輩子我也想當個女的。”

“就你?那還得學學人家的手段,這光靠臉蛋也不行啊。”

“行了行了,下班了,都是同事,有什麼好說的,你們誰選上別人都是不服氣的,也別為難一個新員工了。”

好歹有人替她說話了,雲清的心裡總算能好受一點,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流言蜚語,雖做好了心裡準備,但心裡的難受還是控制不住的。

“誰敢為難她啊,指不定誰在背後替她撐腰呢,得罪了,哪天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現如今光有技術是不行咯。”

難聽的話一字一句的傳進雲清的耳朵裡,突然很慶幸自己遇到的於從升是個多好的領導,雖然經常批評教育,但從未在能力上打壓過她。

“這人吶,專業性不強,嘴上功夫倒挺強,這年頭也真是奇了怪了,長得好看的低調謙虛,與人為善,反而有些長得醜的,到處滿嘴噴糞怨天尤人,活脫脫把自己弄得像個跳樑小醜。”

雲清沒想到柳卿思會突然站出來,更沒想到這番話這麼赤裸裸的敵對。

因為她的關係,柳卿思跟郝強也形成了對立的局面,爭鋒相對的時候越來越多。

今日,更勝。

“柳卿思,你嘴巴放乾淨點。”郝強的手指著柳卿思。

柳卿思不但不怕,反而走近了幾步:“要我嘴巴乾淨,你得先確保你的嘴巴是乾淨的,還有你的心也是乾淨的,否則就別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覺得自己在公司待了這麼多年有多了不起,你要真了不起,怎麼混到現在還只是個設計師?”

這是徹底的撕破臉了?

雲清覺得不妙,將柳卿思拉了過來:“不說了,乖,大家都是同事。”

“跟這樣的人做同事,我以此為恥,本事不大脾氣大,成天跟個女人耍橫,算什麼男人!真要是個男人,就拿本事說話,多做點成績出來,光靠擺譜給誰看?真有意思!就這種人,竟然還有人跟他蛇鼠一窩,沆瀣一氣,真是不嫌茅坑臭!”

雲清瞧著原本還跟郝強一個鼻孔出氣的另一個男同事,悄無聲息地往旁邊挪了挪,離郝強遠了一些。

“柳卿思,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是讓著你懶得搭理你,省得讓別人以為我欺負女人!”郝強的怒火清晰可見。

“你沒欺負女人?她不是女人?”柳卿思指著雲清:“你欺負她欺負得還少?少在那兒擺什麼聖人的架子,我柳卿思今天就跟你槓上了,要麼!你跟雲清道個歉,從此和平相處,這事兒也就過去了,要麼!我就跟你死磕到底!”

“道歉?”郝強一聲諷刺的笑:“是我聽錯了還是你在痴人說夢?跟誰道歉?我指名道姓了?我就隨口說說,並沒有特指,是有些人自己敏感,對號入座,這也能叫我的錯?”

“郝強啊。”柳卿思輕嗤了一聲:“你這嘴上功夫的能耐和這恬不知恥的本事,要是分一點在設計上,也不至於把自己混成個怨婦樣,我是真挺佩服你的,把不要臉當習慣,把耍橫當本事,我都開始懷疑,像你這樣的人,公司留著你,是不是念著你是老員工,怕你出去討不到一個好飯吃,所以才不忍心開了你。”

“卿思,算了吧,都是同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有人出來打圓場。

柳卿思不屑地白了說話的人一眼:“怎麼?開始做和事佬了?剛剛雲清在被人欺負的時候,我怎麼沒聽見你站出來制止,現在站出來,是想表示跟這個人穿一條褲子?”

柳卿思這般不饒人,讓雲清有些不知所措,細想之下,這些種種,都是源於自己,她無法責怪她的步步緊逼,在兩肋插刀上,她真不如她來得這般痛快。

罵郝強的這些話,她聽著,其實是極度舒服的,郝強的為人,在針對她的無數次中,已經變得低俗不堪了。

撕下這層面具,看來從今往後,她無需再忍了。

“潑婦。”郝強的臉漲得通紅,樣子看起來有點嚇人,“故意挑釁?”

“對你這種貨色,不潑點怎麼行?要不然就得跟雲清一樣,你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恨不得她捲鋪蓋走人,依我看,整個公司裡,最應該走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