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再次湊了過來,雲清笑著捂住:“天還早呢,先聊會天嘛,我有事跟你說。”

孫予飛在床上躺下,將頭枕在了雲清的大腿上,閉上雙眼,習慣性的享受著雲清的按摩太陽穴的服務。

“忘了問你了,新工作還適應嗎?”

“還不錯,就是......”

“我跟你說,最近我遇到個難纏的客戶,軟硬不吃,上次好不容易請他吃飯,結果飯吃了一半,人走了,正事沒談成不說,搞得我像個傻子一樣,在那裡一個人吃完了一頓飯,最他媽煩遇到這種客戶。”

瞥見他額角的一根白髮,雲清心疼孫予飛的壓力:“知道你壓力大......”

“我壓力當然大。”抱怨聲越發的濃烈了些:“爸賺的那點工資,連個塞牙縫都不夠,媽身體又不好,最多在家乾乾家務活,照顧照顧予期,予期那小子馬上就要考大學了,上了大學開銷更大了,指望爸媽是指望不上了,他的所有的花銷都要我來,還有我們將來結婚也要錢,什麼彩禮啊,金銀首飾啊,最重要的是辦酒席。”

雲清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孫予飛最近的怨言是越來越多了,倆人在一起的時候,她聽到的更多的是他的各種不滿和不平衡。

雖不喜歡,但她還是認真的傾聽著,對孫予飛而言,雲清可能是他唯一能夠發洩和訴說的物件了。

雲清原本是很願意當這個被傾訴的物件的,因為她愛著這個男人,可漸漸的發現,她所悉數包容的東西,已經快到達她能容納的空間了。

“其實酒席......”

話再次被打斷:“你別跟我說酒席可以省略,哦,兩個人去扯個證就算結婚了?那我多沒面子,到時候我的朋友,同事,還有那些領導們會怎麼看我?表面上可能不會說什麼,私下裡指不定議論什麼呢,是笑我窮,還是笑我小氣?”

雲清慢慢地停止了動作,忽然間對孫予飛感到了一絲的陌生,從前的他並非如此,現實的落差讓他慢慢的對目前的狀態感到了不滿和排斥,而且這種負面的情緒漸漸的引到了她的身上,她跟孫予飛之間的交流,再沒有了交付彼此的真心,只剩下了錢。

雲清曾嘗試著說服他,但每次的道理都顯得很無力,他的個性反而越來越要強了。

孫予飛大概感覺到了雲清的不快,他坐起身,將她摟進懷裡:“這婚,要麼不結,要結就要結得風風光光的,清清,你再等等,再等幾年,我相信我一定會成功的。”

雲清再也說不出話了。

幾年?還要幾個幾年?她都二十八了......

孫予飛親了親她的臉頰:“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雲清本來不想說了,但轉念一想,這兩件事都是大事,現在不說事後知道了,反而後果嚴重。

“你知道的,雲靜不是要結婚了嗎,家裡希望我能出點嫁妝錢。”

孫予飛一聽,臉色慢慢變了:“她不是嫁了個富二代嗎?還要出什麼嫁妝錢?哦!臨了臨了還要撈你一筆啊。”

這話難聽了些,雲清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嫁妝錢不是很正常的嘛,我想著,趙阿姨畢竟也照顧了我十幾年,沒功勞也有苦勞,雖說關係不好,但人家也沒虐待我,雲靜終歸是我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多少也應該出一點。”

縱然關係再僵,雲清始終沒有對外指責過那倆母女。

“那你出多少?”孫予飛比較關心這個數字。

雲清聽出了他話裡的不快,小心翼翼的報出了個數字,那是她卡里存額的一半,結果讓孫予飛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不行,太多了!”

預料到是這樣的結果,雲清嘗試著說服:“錢可以掙的嘛,這代表的是咱們兩個人的心意呢。”

“要是我,我肯定不拿這筆錢。”好好的心情被破壞,孫予飛有些煩躁:“你又不是不知道,雲靜那個女人和她媽,每次見到我,骨子裡都是瞧不起,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想去你家的原因。”

彷彿是從自己的口袋裡掏錢,孫予飛越發的不痛快了:“這錢,雖然是你的,但以後就是咱倆的共同財產了,憑什麼白白的送給她們。”

如此堅決的態度讓雲清犯了難:“那你說怎麼辦?我不可能不給啊。”

“就按照你剛剛說的那個數字,去掉一半。”

還想堅持,但孫予飛止住了她的話:“還有其它事嗎?”

雲清本想跟孫予飛商量,如果暫時不買房子的話,能不能先在外面租個房子,這樣對兩個人來說都是好的,但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再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一定不會答應。

前車之鑑,用孫予飛的話來說,租個房子要交房租,家裡有地方住,何必把錢撒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