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榮,你能不能長點腦子,你是不是想死,要真的想死麻煩你死遠一點,不要拉上溫家。”溫霜雙眸猩紅。

溫榮眼睫顫動,這一巴掌在嫩白的面板上留著鮮紅的巴掌印,他輕輕碰了碰臉頰,微微刺痛。

他久久才從震驚的餘味裡回神,滿眼苦澀,倔強地盯著溫霜,“我沒有拉上溫家。”

果然溫霜的心裡只有溫氏。

見他還敢頂嘴,溫霜氣的渾身發抖,手重重揚起打算再來一巴掌,卻被姜染徒手掐住了手腕。

“有話不能好好說?”姜染皺著眉。

溫霜猛地甩開姜染的手,眼睛瞪著她,不悅道,“姜染,我管教我弟弟,有你什麼事?”

溫榮在溫家是長女,父母年紀大了,教育弟弟的重任自然落在她肩上。

可溫榮從年少時,就不學無術,喜歡貪玩享樂,好不容易熬到大學畢業,家裡人想讓他繼承溫氏企業,誰知他竟然不務正業跑去當狗仔。

“如果暴力能解決問題,那跟原始人有什麼區別?”姜染收回了手,語氣冷淡。

溫霜本來就一肚子火,聽到這話血更是往大腦倒湧,厲聲道,“那也是溫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她本來長相溫婉,此刻臉上卻盡是猙獰之色,五官扭曲,失去了原有的靚麗。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溫榮攔在姜染身前,一副保護的架勢,態度強硬道,“姐,我們之間的事,你別為難姜姐。”

如果說之前溫霜是單方面生氣,這一刻,她眼中盡是不理解,“溫榮,我才是你親姐,你為了個外人忤逆我?”

知道溫榮被沈瑾臣的人扣押後,她簡直慌得六神無主。

無論怎樣,溫榮都是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她為了溫榮到處活動關係,去給沈瑾臣低聲下氣的道歉,只希望沈瑾臣能放過她弟弟。

倒是現在,溫榮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忤逆頂撞。

溫榮抿著嘴,手上卻不肯退讓一點,“姐,對不起,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為難姜姐,不行。”

聽著溫榮一口一個姜姐叫的順溜,溫霜感覺心被扎得滴血,她苦笑道,“好,溫榮,好樣的,我就當沒你這個弟弟。”

說完,溫霜深深的看了一眼溫榮,轉頭離開了。

生氣歸生氣,溫霜還不忘給溫榮的助理報平安,“溫榮沒事了,不過,以後他的事別再打電話給我。”

……

夜晚寂靜,裹著熱風。

姜染跟溫榮坐在酒店後的花園長椅上乘涼。

姜染舌尖頂了頂腔壁,那股空虛感又浮上心頭,煙癮犯了,她溫榮揚揚頭道,“有煙嗎?”

溫榮點點頭,從兜裡掏出了煙盒,遞了根給姜染,還順手給她點上。

姜染眯了眯眼,慢條斯理地抽著煙,紅唇吐出了淡淡的白霧,這才開口道,“溫霜是關心則亂,找時間跟她道歉吧。”

她看得出來溫霜眼中的擔憂。

溫榮又何嘗不知道,點燃了煙,艱難扯著笑,落寞垂眼,“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但她不喜歡我我做其他的事情,姐姐就希望我按部就班的接手家裡的事業,只是我不願意那樣活著。”

這也是矛盾所在。

月光茭白,風靜謐無聲。

姜染嘴角叼著煙,微微眯了眯眼,淡淡道,“所有的路是人走出來的。”

溫榮側頭看著姜染,側臉輪廓漂亮完美,氣場張揚放肆,讓人捉摸不透。

看似冷漠寡淡,卻又向陽而生。

“姜姐,那你也是這樣嗎?”溫榮忍不住問。

姜染掐滅了煙,菸蒂在空中劃出個弧度精準落入了垃圾桶裡,語氣很輕,“嗯,不過我習慣了。”

這句話蘊含了無盡的心酸,要經歷多絕望的事,才能這麼地輕描淡寫。

怕是連姜染自己都記不清了。